第七篇 第四十九章 代價

　　夏侯真眼神中都滿是瘋狂，盯著那壹條黑漆漆的裂縫，可這虛空裂縫終究愈合了。
　　“我在做什麽？”
　　“這麽多年，我到底在做什麽？”
　　夏侯真喃喃低語，“我竟然耗費那麽長時間鉆研《黑古魔體》，就為了能夠殺死李如濟？為了天下間沒有我不能殺之人？這麽長時間，我如果壹心在自己的‘道’上，或許我現在也能達到這孟壹秋的地步。甚至可能更強也說不定。”
　　“我竟然為了爭強好勝。”
　　“為了所謂的統壹天下，浪費數十年時間修煉肉身，我怎麽這麽愚蠢。”夏侯真第壹次親眼看到虛空裂縫後，內心中有的就是無比強烈的渴望。
　　看不到就罷了，只覺得虛無縹緲。
　　真正親眼看到……
　　夏侯真此刻都快瘋了，他明白，只要自己再進壹步，或許就能破碎虛空白日飛升了。如傳說中那般，成仙成神魔！長生不老！
　　“夏侯真。”秦雲開口。
　　夏侯真銀發都淩亂，盯著秦雲：“孟壹秋，沒想到妳現在都能破碎虛空了。”
　　“還沒有，只是破開壹道縫隙而已。”秦雲搖頭。
　　“可妳才多大，五百年壽命，妳修行至今都不足五十年！”夏侯真咬牙切齒，“妳現在都能破開壹道縫隙，再進些許，就能完全破碎虛空白日飛升！妳有天下無敵的實力，卻根本懶得建造壹國，懶得統壹天下。我竟然耗費那麽久時間去修行黑古魔體，我到底在想什麽？我怎麽這麽愚蠢？”
　　“我當初抱著僥幸心理，覺得修行黑古魔體，或許能對我的‘刀法’有觸動。覺得刀法已經達到瓶頸，進步已經很難了。還是修行黑古魔體，對實力提升更快。”
　　“可我忘了。”
　　“修行路，怎能抱著僥幸心理？”
　　“該放棄就放棄，什麽統壹天下，什麽無敵，都得拋到壹邊！用盡所有力量去參悟刀法，定能比現在更強壹絲。只要更強些，在五百年前大限到來前，就更有望破碎虛空。”
　　“到了我這壹步……破碎虛空才是最重要的啊。”夏侯真苦澀的很，“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什麽國家，什麽家族，都該拋棄。”
　　秦雲看著。
　　拋棄？
　　人在紅塵中，家人、名利、恩怨情仇、追求……種種都仿佛壹層層枷鎖套在身上，又有幾個能做到永遠壹往無前？永遠不被絆住腳步？
　　“當斷則斷，明悟本心，壹往無前。”秦雲默默道，眼睛漸漸亮起來。
　　“來到這世界後，這世界更加完善的近戰之術，讓我的劍術越加玄妙，反而顯得我之前的劍道更粗糙。我越加補充完善，越加覺得不對勁。”秦雲道，“既然如此，我就該有舍棄的決心！拋棄原先的劍道！以我如今已經掌握的十三種‘極境’，重新結合，形成更完美的劍道。”
　　已經成功入道。
　　要舍棄？
　　再次入道？形成新的劍道？這需要很大決心。因為要汲取諸多極境，形成更完美劍道並不容易。
　　“我還年輕。”
　　“更何況，我真身乃是劍仙，將來是要自創凝練元神的法門的。否則也就五百年壽命。”秦雲暗道，“而自創凝練元神法門……自然極難。既然如此，我的境界就該越高越好！”
　　秦雲這壹刻做出決定。
　　拋棄已修行數十年的劍道，從頭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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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秦雲和夏侯真都有了各自心中決定時。
　　“孟壹秋。”半空中，夏侯真白發淩亂，低沈道，“這壹戰我認輸。”
　　秦雲微微壹楞。認輸？
　　“妳雖然飛遁之速比我快，可我有黑古魔體，妳要殺我也沒那麽容易。”夏侯真低沈道，“我有把握在死之前，拖著整個帝京城的人同歸於盡。妳應該知道，我的道之領域可以壹念令周圍十裏生靈全部滅絕！”
　　秦雲眉毛壹掀。
　　入道強者，屠戮起來的確會很可怕。
　　道之領域內全部滅絕！諾大的帝京城，也只是多耗費些時間罷了。
　　“妳應該能發現我也擅長‘鎖天劍’。”秦雲說道，“我的劍術足以鎖天，也能困住妳，我敢說，在殺死妳之前，妳毀不掉帝京城。”
　　“能毀掉壹半吧？毀掉兩三成還是很輕松的吧？”夏侯真笑道，“據我所知，妳妹妹可就是嫁入段家，妳也有壹個兒子叫‘孟歡’，也在帝京城吧？”
　　秦雲瞳孔壹縮。
　　“妳在威脅我？”秦雲盯著對方，“我有十足把握，先救走我家人。再來追殺妳。”
　　“我不是威脅妳，是希望妳饒我壹命。”夏侯真看著秦雲，“妳饒我性命，我自然離開回魏國！聽說妳壹直想要厲害的典籍？曾翻閱過段家白玉樓內的典籍，翻閱過楚國武庫？哈哈……這天下間，論典籍之多，我紅蓮魔宗的典籍才是最多的。三十六秘傳，妳可曾聽說？”
　　秦雲點頭。
　　“我紅蓮魔宗收藏的典籍妳盡皆可以翻閱，三十六秘傳的原本，妳全部可以帶走。”夏侯真看著秦雲，“我只希望妳放我離去，給我個機會！”
　　“典籍？”秦雲心中壹動。
　　紅蓮魔宗乃夏侯真開創，卻是如今天下第壹宗派，典籍多為各處掠奪而來！
　　厲害的典籍，也是壹個宗派的底蘊根基。有諸多厲害典籍，那麽門派弟子就可以選擇最適合的典籍，門派的高手就會層出不窮。
　　“好，我放妳走。”秦雲點頭，以自己實力要殺夏侯真，隨時可以！
　　“三十年內，我不會對外出手，妳也不得對我，對魏國夏侯壹族再出手。”夏侯真看著秦雲。
　　“只要魏國別來招惹我。”秦雲點頭。
　　“哈哈，好。”
　　夏侯真露出喜色，“那三十年後，在壽命大限前，我也想要和妳再約戰壹次！”
　　“三十年後？”秦雲點頭，那時候自己還在這世界，自然可以迎戰。
　　自己來到這世界，最主要目的就是修行！
　　紅蓮魔宗的典籍，自然得盡皆翻閱壹遍！三十六秘傳也可以帶回，為周山劍派為孟家今後做打算。
　　夏侯真的約戰……
　　壹個厲害對手，秦雲自然求之不得。
　　“好，那我便在紅蓮魔宗，隨時恭候了。”夏侯真略微拱手，隨即化作壹道流光直接朝北方飛去。
　　秦雲遙遙看著，並沒有追殺。
　　如果能輕易殺死夏侯真，他或許直接就出手了，典籍也可以強行去紅蓮魔宗奪取。可惜，以夏侯真實力，真要斬殺，帝京城恐怕會死傷無數。以秦雲的性子，要牽連無數老百姓他是不會做的。
　　“也好，天下依舊穩定，我依舊可以安然修行。”秦雲化作流光，直接朝孟家宅院方向飛去。
　　他只是壹個過客。
　　努力多搜集些典籍，照顧好關心的人，這天下也盡量安定些，秦雲便很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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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是……”李如濟、薛沖都瞪大眼，看著高空中被秦雲切割出了壹道黑漆漆的裂縫。
　　“破碎虛空？”
　　李如濟、薛沖距離戰場也只有壹兩裏遠，他們感覺到全身每壹個細胞都在顫栗，都在渴望！黑漆漆裂縫另壹邊仿佛有什麽，在吸引著他們。
　　“沒想到孟壹秋能做到這壹步。”李如濟從沒有壹刻像現在這樣，渴望破碎虛空。
　　“破碎虛空？雖然只是壹條裂縫，可他才多大？都不足五十歲。”薛沖忍不住道，“五百年壽命大限，這孟壹秋壹定能夠做到破碎虛空白日飛升的。”
　　羨慕嫉妒。
　　種種情緒在心中滋生。
　　“夏侯真逃了，孟壹秋竟然沒追？”薛沖忍不住道。
　　“逃掉了。”李如濟點頭，卻很平靜，“夏侯真有黑古魔體，要殺他並不容易。估計他和孟壹秋進行了談判付出了些代價。不管怎樣，孟壹秋出手庇護住我楚國，我李家就得感激他了。”
　　薛沖微微點頭。
　　如今天下第壹的是孟壹秋！
　　孟壹秋想要天下穩定，天下便穩定！想要天下大亂，天下便會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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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宮外不遠的壹處民居屋頂，壹位無雙府的先天高手正在此擡頭看著。
　　“破碎虛空？孟壹秋竟然能做到這步？這，這……”
　　“天下無敵，這才是天下無敵。”
　　這位先天高手激動萬分。
　　他這壹輩子竟然能看到虛空被切割開，真是不可思議。
　　“夏侯真逃了？孟壹秋竟然沒追，之前戰鬥來看，孟壹秋速度應該比夏侯真快的，看來他們彼此間有了妥協。”這位先天高手迅速做出推斷，“這裏發生的壹切得立即上稟！神榜……這麽多年過去了，神榜終於又要發生變動了。”
　　“而且這次變動還很大，神榜第壹的名字都得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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