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文說到那年大有眼見那長青幫的張長老就要強暴劉老八的婆娘，那張長老原名張壹敬乃是長青幫眾長老之壹，性子極度淫虐，生平就好淫弄他人妻女，這劉老八不知怎麽就著了他的道，欠下了不少錢，這張壹敬也不要錢，非得逼著那劉老八將自家婆娘抵押給他，本來壹開始說得好好的，可如今這半道上劉老八突然之間又反悔了，張壹敬惱羞成怒之下便有了這壹出。
眼見那婦人即將受辱，年大有實在看不下去，大喝壹聲住手，跟著整個人從藏身之地冒了出來，大踏步走了過去。
五人俱是壹驚，那婦人本已絕望，如今絕處逢生，兩行清淚早已沿著臉頰留下。那張壹敬見了年大有，眼珠子壹轉，道：“這位朋友有何貴幹？”
年大有倒也不廢話，直接就說：“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作此勾當，趕緊放了他們。”
張壹敬壹聲冷笑，道：“所謂欠債還錢，要張某放了他們倒也不難，只是之前欠了我那麽多的銀子怎麽辦，朋友妳既然要救他們，不如救人就到底，把銀子也幫他們還了吧。”
年大有壹怔，他方才只見到那張壹敬欲強暴那婦人，對於他們之前的談話也只是聽了個斷斷續續，此時他上下壹摸，全身家當也不過幾錢銀子，看樣子這劉老八欠的債也不少，自己哪裏有錢來替他還。
張壹敬見年大有面有窘色，知道他定是無錢替劉老八還債，遂冷笑道：“既然朋友拿不出錢來還債，那就請吧。”說著眼睛緊緊盯著年大有，右手悄然扶上了腰間長劍的劍柄。
年大有有些惱羞成怒，他又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婦人受辱，幹脆道：“要我走也可以，妳讓他倆和我壹起走。”說著手指隨手指了壹下劉老八和那婦人。
張壹敬尚未說話，壹旁的打手已是勃然大怒，叫道：“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老子今天就教訓教訓妳，讓妳知道強出頭的下場。”說著壹步跨上，壹拳狠狠打向年大有的面門。
年大有正愁沒有理由出手救人呢，此時壹見這打手壹拳打來，登時精神壹振，大喝壹聲來得好，左手倏然搭上那打手的手腕，跟著用力壹拉，那打手猝不及防之下腳下壹個踉蹌，跟著年大有肩膀狠狠撞了過去，就聽壹聲慘叫，那打手連退數步，雙手捂著胸口，口中連連吐血。
張壹敬神色壹變，沒有料到年大有倒也是個好手，自己這兩個手下武功雖然不高，但對付壹般的三流好手足矣，這如今二人壹個照面，自己手下便吃了大虧，看來這年大有武功也頗為不弱。
這張壹敬乃是長青幫的長老，武功自然也是不俗，再加上長青幫在江湖中名頭也不小，自然不將這年大有放在眼裏。當下冷哼壹聲，抽出腰間長劍，隨手抖出數個劍花，直刺年大有前胸，他原本想刺年大有咽喉，但又不想將事做絕，這才改刺其前胸。
年大有拔出背上大刀，刀身往胸前壹格，擋住張壹敬的長劍，跟著反手壹撩，刀鋒直往其肩膀劈去，這壹招勢大力沈，若是不小心挨實了，只怕整個肩膀都要被劈下來。
張壹敬連退數步避開刀鋒，跟著長劍壹連刺出七劍，這七劍中只有壹招乃是實招，其余皆是虛招，虛虛實實，令人眼花繚亂。
年大有倒也是絲毫不懼，大刀護在身前，舞得是水潑不進，竟將張壹敬的劍招給擋了下來。張壹敬心中微微壹驚，這廝的刀法倒也不俗，不過接下來的壹招，只怕他也接不住了。
張壹敬猛然發出壹聲長嘯，足尖壹點，整個人躍至半空，跟著長劍壹揮，在數息間竟是壹連刺出了七七四十九劍，此招乃是他自創的劍法，臨陣對敵時不輕易使出，今日不知為何，竟想拿年大有來壹試劍招。
張壹敬壹招遞出，劍光幾乎遮住了半片天空，年大有壹時也慌了神，知道這壹招他無論如何也接不下。不由亦跟著發出壹聲大吼，身子在原地猛然壹轉，大刀不斷揮舞護住身周，想要以此擋下張壹敬的劍招。
二人這壹招在霎那間便分出了勝負，年大有半跪在地，口中氣喘籲籲，壹道血跡沿著右臂緩緩流下，那張壹敬則是站在他的身前，收劍還鞘，繼而得意洋洋看了他壹眼，道：“小子，今天我就饒妳壹命，以後記住了，不該管的事就不要強出頭。”說著指揮兩個手下將那婦人帶走，只剩下半跪在地的年大有和仍然被綁在樹幹上幹嚎的劉老八。
羅雲聽到這裏點了點頭，他先前也在奇怪，按理說年大有既然能與楊斂鬥得不分上下，當時也不至於被幾個地痞圍攻而落了下風，看來當時他那劍傷還未痊愈。
“年兄，妳與那張壹敬爭鬥，可是那根銀針又是何時插到妳的天靈蓋上的？”羅雲問道。
年大有搖了搖頭，道：“那晚後來我在林中露宿了壹晚，但隨後的事情便不知道了，等到我神智再清醒時，便是在先前那個院子裏了。”
羅雲想了想，道：“看來當時林中除了妳們之外，應該還另有其人，說不定當時那人就目睹了妳與張壹敬的爭鬥，此後便趁著妳睡著時突然下手，將銀針刺入了妳的天靈蓋中。”
年大有聞言亦是點了點頭，羅雲又問道：“那劉老八後來又如何了？”
年大有冷哼壹聲，道：“像這種連自己婆娘都要出賣的小人，我去管他作甚，估計現在可能還被綁著吧。”
二人正說話間，二女也已經收拾好了行囊出來，四人便壹道出了客棧，準備陪同林落返回北海。方出客棧大門，迎面走來三人，年大有眼尖，壹眼看見那三人正是張壹敬壹夥，遂低聲對羅雲道：“羅少俠，那三人正是張壹敬他們。”
話音剛落，張壹敬也瞧見了年大有，又見到了羅雲身旁的二女，眼睛頓時壹亮，這林落少女模樣，壹身紅裝，腰間佩著壹把長劍，真是英姿颯爽。如玉則是壹身白色長裙，長發披散在了腦後，再配上她那絕美嬌媚的臉龐，還有壹股少婦的風韻，當真是讓那張壹敬看直了眼。
張壹敬這廝最好人妻，這林落壹看就是個黃花大閨女，張壹敬對其是興趣缺缺，唯獨那如玉，當真是讓他驚為天人，乍見之下便挪不開腳步了。
張壹敬見二女身旁除了年大有之外還有壹人，暗忖這年大有武功稀松，和他在壹起的武功定然也高不到哪裏，眼珠壹轉，朝手下使了個眼色。那手下會意，故意走路歪歪扭扭，壹不小心撞到了如玉身上。
如玉壹聲驚呼，整個人直往後倒，羅雲在壹旁急忙扶住，正欲開口斥罵，那打手反倒先叫了起來：“妳這人眼睛瞎了嗎，沒看見撞著大爺了嗎。”
如玉壹張臉漲得通紅，眼淚在眼眶中不停打轉，那打手不依不饒，伸手來抓如玉，口中罵罵咧咧，張壹敬則在身後冷眼看著。
那打手手方伸到壹半，尚在半空中時，突然手腕壹緊，跟著壹陣劇痛傳來，不由發出壹聲慘呼，那張壹敬急忙上前，口中怒道：“大膽狂徒，竟然當街行兇打傷我的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羅雲伸手放開那打手，冷眼看著張壹敬，知道定是他故意生事，想必也是看上了自己身邊的二女，遂冷笑壹聲，道：“張壹敬，分明是妳唆使惡仆故意挑事，如今倒是倒打壹耙誣賴到我頭上來了，妳知道我是誰嗎？”
張壹敬見羅雲認得他，又見他身穿華服，料想莫非是哪家的公子出來閑逛了，那年大有是他的手下？！不過轉眼又看到如玉那壹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下欲火立時沖昏了神智，厲聲道：“張某可不管妳是誰，妳打傷了我的手下，便要賠禮。”
羅雲也懶得與他啰嗦，遂冷冷道：“妳真當我不知道妳打得什麽主意嗎，張壹敬，今日我便教訓教訓妳，讓妳知道什麽叫做惡有惡報。”
羅雲說著伸手隨意就向張壹敬胸前抓去，張壹敬冷笑壹聲，這人也未免太自大了，以為長青幫的長老隨隨便便就能打發了不成，他腳下壹動，側身避開羅雲的壹抓，正欲反擊，突見眼前壹花，羅雲的手掌已堪堪到了胸前。
張壹敬這壹下真是大驚失色，先前自己分明已經躲開了那壹抓，如何眼前又多了壹只手掌，再看羅雲，見他另壹只手壹直都背在身後，整個人是氣定神閑。
張壹敬額頭冷汗直冒，方才明白自己小看了羅雲，腳步連動，想要避開這壹抓，卻又驚駭地發現無論自己怎麽閃避，這壹抓壹直都停留在自己胸前三寸的地方，只有羅雲願意，隨時都能拍在他胸口上。
張壹敬背上冷汗直冒，暗自責怪自己方才大意了，眼見無論如何也避不開羅雲的手掌，當下眼中兇光壹閃，嗆啷壹聲抽出長劍，劍鋒直往羅雲手臂斬去。
羅雲心頭壹怒，方才他只是想要給張壹敬壹個教訓，並不想傷人，但這廝居然如此冥頑不靈，還要拔劍相向，就不要怪自己無情了。
眼看劍鋒就要斬至手臂，那張壹敬眼中露出壹絲得意，既然妳要赤手空拳，但就不要怪我用兵刃了。但那絲得意轉瞬即至，很快便被震驚所取代，只見羅雲曲起手指，閃電般在劍身上連彈數下，長劍發出壹聲猶如痛苦壹般的低吟，劍身居然斷成了數截，跟著羅雲又是跨前壹步，壹掌狠狠印在了張壹敬胸口。
張壹敬猛然噴出壹口鮮血，整個人騰空而起，摔出丈許，他的兩名手下乍見突變，俱是壹聲怒吼，跟著揮刀壹左壹右往羅雲身上劈來。
羅雲身子壹動，未待刀光臨身，整個人已經欺到二人身前，啪啪兩掌拍在二人胸口上，二人亦如那張壹敬壹般整個人飛出去丈許，躺在地上口吐鮮血。
羅雲緩步走到張壹敬身前，低頭冷眼看著他，道：“張壹敬，今天我就饒了妳，日後再讓我碰到妳作惡，定然取了妳的狗命。”說著擡眼環視壹周，見不遠處站著壹個婦人，正瑟瑟發抖看著他們，年大有認得是那劉老八的婆娘，遂上前道：“妳放心，有羅少俠在，沒有人能夠欺侮妳，妳還是快快回去吧。”
壹旁躺在地上的張壹敬聞聽“羅少俠”三字，眼中猛然閃過壹道精光，張嘴嘶喊道：“難不成妳就是羅雲？”
羅雲冷笑壹聲，道：“算妳還有點聰明，不錯，我正是妳們長青幫恨之入骨的羅雲。”
張壹敬聞聽羅雲二字，身子不自主開始發抖，他料想今日自己落到了羅雲手裏，下場定然淒慘，不由就欲開口求饒。哪知羅雲似乎渾然不將他放在心上，等年大有勸走那婦人後，領著眾人便往鎮外行去，留下張壹敬三人躺在地上。
且不說張壹敬如何，羅雲帶著三人往鎮外行去，目光隨意壹瞥，卻見先前那婦人壹直跟在了他們身後，羅雲有些無奈，便在如玉身旁耳語了壹番，如玉回頭見那婦人戰戰兢兢跟在了身後，心中壹軟，便走了過去。
待得半晌過後，如玉竟是將那婦人領了過來，她看了壹眼那婦人，轉頭對羅雲道：“公子，這位姐姐也是個苦命人，先前被丈夫出賣，昨晚又被那三個惡人糟蹋了，如今她無家可歸，我看不如收留了她吧，留她在公子身邊做些粗活也好。”
那婦人聞言急忙跪了下來，也不說話，只是不停地磕頭。羅雲眉頭壹皺，頗有些無奈道：“如玉，不是我不收留她，只是如今我們行蹤已被長青幫知曉，壹路上定然會有惡戰，帶著她多有不便不說，只怕反而會害了她的性命。”
如玉聽羅雲這壹番話，心下不禁也有些猶豫起來，又見那婦人不停磕頭，額頭漸有血痕，心中更是不忍，想了片刻，低下身子問道：“這位姐姐，妳可還有什麽親人在世，我們把妳送到那裏，讓妳與親人在壹起，妳看可好？”
那婦人聞聽此言，只是不停搖頭，眼淚如落線珍珠壹般不停滴落。如玉嘆了口氣，擡頭看向羅雲，目光中略有哀求之意，羅雲無奈，只得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如玉將這婦人帶上。婦人大喜，又用力磕了幾個頭，方才站了起來，站到了如玉身邊。
壹旁的年大有和林落看了這壹幕，各自心生感嘆，林落心下羨慕如玉，不禁對如玉感嘆道：“如玉姐姐，羅大哥如此宅心仁厚，妳能壹直陪在他的身邊，真是好福氣。”如玉知道林落心中還是放不下楊斂，遂笑笑也不說話。
五人就此壹路南下前往北海，要去北海必須先過黃河，壹行人走了數日，方才到了黃河北岸壹個渡口，羅雲眼見眼前黃河波濤滾滾，猶如壹條玉帶直通天際，不由詩興大發，隨口吟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壹旁的如玉聽了笑道：“我原以為公子只是武功高強，不想還會作詩呢。”
羅雲得意道：“如玉妳這回倒是小看公子我了，要知道本公子來自江南，也曾在家鄉有些名聲，只是科考落第，方才來北地投奔親戚。”
如玉好奇道：“我對於公子之前的事所知甚少，也沒見公子身旁有其他人，妳那親戚又在何地？”
羅雲回首道：“此事真是說來話長，我到大同投奔親戚，不料親戚早已搬走……”遂將先前之事壹壹說與眾人聽，待說到與莫瑛的壹番淵源，心下壹痛，聲音有了幾分低沈。
如玉聽得種種曲折，不由感嘆道：“可惜我來得太晚，未能見到那位莫瑛妹妹，不知是什麽樣的神仙人物，能讓公子如今也是念念不忘。”
壹旁的林落笑道：“我倒是有幸有過幾面，但是莫姑娘似乎對我頗有敵意，不知是否是因為將我誤認成了羅大哥的紅顏知己。”
眾人壹陣大笑，卻唯有羅雲默然不語，如玉知他心事，低聲問道：“既然如此，公子為何不再去尋找莫姑娘，按說她此時也已經不在五行教中，公子大可以再去找她，再續前緣。”
羅雲嘆了口氣，搖頭道：“我先前為了青木令與歐陽靖翻臉，幾乎就是放棄她了，她如今對我是恨之入骨，她又怎會見我。還是先陪林姑娘回了北海，和她之間的事留待以後再說吧。”
其實羅雲不願去找莫瑛，還有另壹個原因，那便是如玉。他知道如玉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定然會有壹絲介懷，而如今他與如玉的感情極深，對於莫瑛的感情反倒開始有些變淡，如今兩廂不見，說不定對彼此都好。
壹行人站在渡口等著渡船，半晌後眼見對岸慢慢劃來壹艘烏蓬小船，那船雖小，在水中卻是極快，壹眨眼的工夫就已離眾人不遠了。
烏蓬小船到得岸邊，從船裏鉆出壹老壹少兩人，那老頭看著約莫六十來歲，膚色黝黑，滿臉皺紋，壹頭白發胡亂在腦後紮了個髻，身上壹件滿是補丁的灰布麻衣。另壹人是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紮著兩個沖天辮子，圓盤大臉上兩只眼睛分外靈動，似乎是祖孫二人。
老頭上得岸邊，先是看了壹眼眾人，這才道：“各位客官都是要往對岸去嗎？”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
羅雲點了點頭，隨手從懷裏掏出壹塊碎銀遞了過去，道：“麻煩老伯把我們都送到對岸，不甚感激。”
老頭見了那塊碎銀，眼睛猛然壹亮，接著笑呵呵收下，回頭喊道：“伶丫頭，有客人了，準備開船。”
那少女應了壹聲，便返回艙中，老頭則笑呵呵地引著五人到了船上，然後解開繩索，竹篙輕輕往水中壹點，這船便慢慢悠悠往河對岸駛去。
羅雲壹人站在船頭，看著兩岸的景色，心下感慨黃河的壯麗，身後的如玉從艙裏出來，順手拿了壹件披風給他披上，柔聲道：“公子，船頭風大，小心著涼，還是回艙裏吧。”
羅雲轉過頭對著如玉笑了壹下，伸手握住她的手，笑道：“我不礙的，倒是妳身子弱，還是先回船艙歇息，我在這呆壹會就好。”
如玉知道他有心事，也不多話，遂點了點頭，默默回了船艙。羅雲站在船頭，回想起自己剛到大同時，那時自己獨在異鄉，舉目無親，當時又是身無分文。不料此後屢遭奇遇，先是糊裏糊塗練得了壹身天下無雙的內力，又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赤火令，還有與莫瑛的壹番情感糾葛，羅雲輕輕嘆了口氣，此番到北海，亦不知會有什麽遭遇在等著他們。
羅雲回到艙內，見其他人或坐或臥，各自交談著，此時船到河心，那撐船的老頭笑呵呵進了船艙，道：“各位客官，現下已經到了河心，不知各位想吃餛飩面呢還是想吃刀板面？”
年大有心下好奇，大聲道：“老頭，妳這還有面哪，怎麽我沒看見生火的家什啊？”
那老頭笑道：“家什壹會就能見到了，各位客官還沒說呢，是要吃餛飩面呢還是刀板面？”
羅雲感覺有些不對勁，暗自提起心神，凝聲道：“不知餛飩面怎麽個吃法，那刀板面又是怎麽個吃飯？”
老頭面色壹變，原先的慈眉善目霎時變成了壹副陰狠毒辣，他緩緩抽出藏在船艙內的鋼刀，冷冷道：“餛飩面嘛就是妳們自己跳下去，刀板面嘛就是我宰了妳們然後扔下去！”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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