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四章 要命還是要貞操？

　　劉震撼此次出訪人類世界，壓根就沒指望能和教廷達成什麽願望和協議，維埃裏留在翡冷翠沒跟來就是壹個極好的證明。
　　這壹次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劉震撼原本的計劃是從地底世界回來之後，從教廷裹挾壹個神甫回比蒙王國的。現在地底還沒去成，自己反倒被裹挾了——說是照顧小修女，不如說是小修女用語言去折磨劉震撼。
　　看在神聖輔助法術的份上，劉震撼認了。
　　有強大的空中機動能力就是不壹樣，壹條當晚就飛回了翡冷翠去接熊人維埃裏，這壹來壹回得到明天了。今晚劉震撼和黛絲先來消除纏繞在心頭已久的障礙，至於收藏在銀手臂夾層中的那枚空間戒指中的艾微兒，劉震撼暫時不舍得去驚動她，反正小修女今後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小修女貞德雖然人啰嗦了壹點，神聖法術使用的倒是的確不賴，在她的凈化術重重撫慰之下，劉震撼和黛絲被聖潔的白光壹遍又壹遍的洗禮著身心，看得老普在壹邊壹個勁地向旁人吹噓著自己女兒的天才……老劉斜乜著眼看著這個聖奇奧大魔法師，他覺得這個老東西活像個女兒考上清華大學的鄉下老農。
　　教廷的神聖法術和比蒙祭祀的戰歌壹樣，都是標準的輔助型手段，不具攻擊性。不過教廷的神聖法術號稱是比蒙戰歌的克星，確切的說——是比蒙邪惡戰歌光環的克星。幾個祭祀看得格外用心。
　　在聽了小修女貞德吟唱出聖詩，召喚出神聖光環之後，幾位祭祀大人的臉色全部刷地變色了。
　　小修女吟唱出的聖詩，除了發音有點虛無縹緲之外，仔細地壹聽，其實某些音階上還清晰保留著完整而晦澀的比蒙古語發音，在收尾時，和比蒙戰歌壹樣，也同樣有著那種極難學會又極難理解的上古精靈語和龍語的音節。
　　雖然在翡冷翠的守護之戰中遭遇過聖保羅教廷的神甫，但是兩軍對壘時殺聲震天，自然無從細細分辨這種聖詩的音調，但是近距離細細聆聽這種聖詩的感黨就不壹樣了，這裏的幾個比蒙祭祀哪個不是壹流的上位祭祀。
　　劉震撼看了看兩位彼爾祭祀，又看了看海倫。幾位祭祀的臉色都和老劉壹樣，頭發都寫滿了曖昧的困惑。
　　劉震撼使了壹個眼色，把海倫和兩位彼爾權杖祭祀叫到了身邊，用最最小聲的語調問道：“兩位大人，以前……我的意思妳們明白……以前芒克族有沒有出過神廟祭祀？”
　　“這個資料根本就查不到，不過，我聽參加過海加爾大戰的維安大薩滿齊丹大人壹次閑聊時說過，在早些年，芒克族祭祀是各比蒙種族中數量最多的壹支，據說福克斯祭祀和斯邁祭祀加起來，也不過和他們數量差不多，據說……”拷拉熊祭祀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歷史上，曾經出過好多任芒克族紅衣大祭司。”
　　“嘿嘿……”浣熊祭祀勒梅爾大人壹陣奸笑：“我也告訴妳們壹個小秘密，妳們知道不知道，海加爾戰役時，我們的龍祭祀柯奇士大人，是比蒙哪個種族的？”
　　“靠！”劉震撼和海倫面面相覷，龍祭祀柯奇士的大名代代傳誦，倒的確沒人說起過這位“祭祀的豐碑”究竟是哪壹個種族的比蒙。不過沖勒梅爾大人的口氣，老劉和海倫已經猜出了大概。
　　“這段歷史，我們雙方都覺得丟臉，彼此心照不宣，芒克族脫離比蒙王國是在兩千年前，發生戰爭是在壹千年前，但是，在芒克族脫離王國的時候，絕大多數的芒克祭祀和他們的家庭，還是信仰堅定地留在了王國。海加爾戰役中，這些人數稀少的芒克族祭祀和他們的後代全體殉國。”勒梅爾大人目光低垂著嘆息了壹聲，無比惋惜地說道：“我這壹系的祭祀，上溯到壹千多年前，就是由芒克族導師傳承下來的。”
　　聽了勒梅爾大人的話，幾位祭祀好壹陣驚嘆。
　　普斯卡什大師在壹旁臉色壹陣紅壹陣白，這幾位祭祀的小聲議論沒能瞞過這位精修氣系魔法的大師，小修女雖然不知道芒克族指的是誰，他卻是壹清二楚。
　　“李察，妳說這個聖詩會不會就是戰歌……”海倫剛想說下去，立刻被劉震撼擺手打斷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劉震撼笑嘻嘻地請求修女貞德再次吟唱壹首“神聖消除”的聖詩。
　　對於這位流氓的要求，小修女貞德雖然不太願意憑白無故浪費自己的神力，但是善良的她還是拗不過這位死皮白賴的痞子，氣鼓鼓地吟唱了這首聖詩。
　　聖詩的余音還在裊裊，幾位祭祀的臉上困惑和疑問的神色就更重了。如果說剛剛的“神聖凈化”只是似是而非的疑問之外，那這首“神聖消除”聖詩，就完全證明了劉震撼心中所隱隱擔憂的事實。
　　這首“神聖消除”聖詩，除了大部分音節虛無飄渺、模模糊糊的無法確認之外，收尾時咬字格外清晰的上古精靈語音階完全和比蒙戰歌中的“阿裏娜驅散之歌”壹模壹樣！
　　幾位祭祀全是在戰歌裏打滾的，哪有分辨不出的，不過兩位權杖祭祀還沒能壹下子想的太復雜。劉震撼就不壹樣了，他從這首聖詩壹下子就聽出來了，這哪裏是什麽狗屁聖詩，純粹就是唱的咬字糊塗壹點，語音飄渺虛無壹點的饒舌比蒙戰歌罷了！
　　河馬吟遊詩人唱歌就壹直是這樣的，按照河馬詩人們的專業術語來講，這叫嘿哈唱法，只不過教廷的聖詩唱的就更加虛無飄渺了，不是最後那幾個音階，劉震撼還無法確認。
　　人類和比蒙這些年交道雖然打的不多，不過神廟關於聖保羅教廷的聖詩壹些基本的論述還是有的。
　　劉震撼在心底默默綜合了壹下自己的知識，梳理出了壹個大概——如果說聖詩和比蒙戰歌有不壹樣的地方，那就是聖詩這個體系之中，看來並沒有全部盜版比蒙戰歌。眾所周知，人類教廷的聖詩又被稱為“天使的十二音階”。壹共只有十二首，比起比蒙戰歌，似於少了若幹，除了消除、抗毒、耐久、祝福這些比蒙戰歌中能對的上號的，聖詩裏面似乎屏棄了大多數戰歌，又多了壹半的原創。比如小修女剛剛施展的這首“神聖凈化”，以及普斯卡什大師所說的“神聖庇佑”，以及小修女還沒能力使用的“神聖還原”，這些在比蒙戰歌體系中都聞所末聞。
　　劉震撼也是玩原創戰歌的，不過他純粹是壹種莫名其妙式的原創，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的自創戰歌和海倫壹樣，是走的“自然進化”的路子，水到渠成就自然而然會頓悟，標準的天才型祭祀——比蒙天生靈魂歌者不是天才倒奇怪了。
　　那人類的聖詩算什麽？芒克族祭祀自創戰歌大雜燴？
　　雖然幾位祭祀大人都知道人類是由芒克族猴人自立門戶跳了槽，可是包括現在的神廟高層在內。誰也沒想到，人類的聖保羅教廷所使用的聖詩，居然也有很大程度上是剽竊了比蒙戰歌，雙方對海加爾戰役中壹些東西都晦之莫深，現在根本找不到太多那時候的確切史料。按照德尚大人從維安大薩滿那個老烏龜那裏得來的消息來看，當年的確是有少部分芒克族祭祀脫離了王國，而現在人類中之，早已經沒有了聖壇祭祀這種神職。按照道理來說，祭祀是不應該在人類之中憑白無故消失的，如果聯系壹下聖詩，這個疑問就豁然開朗了。
　　劉震撼不是兩個略微有點呆頭呆腦的彼爾祭祀，他的腦海裏飛速地在盤算著，看來那些“神聖凈化”之類在比蒙戰歌中根本沒有對應和搭配的聖詩，不是出自於自創就是改良。
　　劉震撼實在是不得不佩服這些人類，他們的智慧的確是讓人羨慕。創造力可以說是人類最令人佩服的壹點了。在魔法上，人類舉壹反三的創造天賦已經有了明證，沒想到在聖詩所帶動出的神聖輔助術——也就是戰歌上，他們同樣也能走改良和創造的路子。
　　目前在比蒙王國，走在創造最前沿的穆裏尼奧主祭，天鵝主祭的才華可以說是比蒙王國近千年來首屈壹指的厲害角色，就算是他，在自創壹首戰歌的道路上，也走的是格外的艱難，從這壹點也可以看出，人類是多麽地厲害。
　　兩位彼爾祭祀和海倫可能多少也聯想到了壹點實質性的東西，哭笑不得地看著劉震撼，又看了看壹旁嬌滴滴的小修女，兩位權杖祭祀嘴唇蠕動了半天，楞是沒說出壹句囫圇話來。
　　劉震撼覺得真是又喪氣又是滑稽，繞來繞去，原來聖保羅教和比蒙神廟之間，還牽扯著這麽壹層關系，至於天使十二音階中的那首“神聖清醒”聖詩，明顯就是饒舌版“通靈之歌”了。但是為什麽神甫卻無法帶魔寵呢？劉震撼唯壹不明白的就是這壹點，難道是因為神甫很少有機會接近魔獸的緣故？或者就幹脆是不知道有這個功能？
　　如果人類神甫和特蕾莎嬤嬤也帶著魔寵上陣，那還得了？劉震撼越想越覺得背後出了壹身黃果樹瀑布汗。海倫和兩位彼爾祭祀雖然壹下子沒像他想的這麽多，不過顯然也是滿肚子的疑竇重重。
　　小修女顰著眉毛，奇怪地看著幾個傻呵呵打量著她的祭祀們，她被看得渾身發毛。劉震撼悄悄附在海倫的耳朵上說了幾句，海倫差點沒暈過去。
　　“什麽什麽？”兩位權杖祭祀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沒什麽，壹點體己話。”劉震撼對兩位笨頭笨腦的祭祀擠了擠眼睛。
　　“貞德，妳的聖詩真好聽！”海倫非常機靈，壹把牽住了小修女的手：“去我的房間裏，妳給我也凈化壹下好不好？”
　　“妳也中了什麽不良反應了？”小修女清澈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海倫，她對這個美麗動人的狐女好壹頭火紅的長發感到了由衷的羨慕。
　　“沒有。我喜歡聽妳唱聖詩。”海倫親密地拖住了小修女嬌弱的手：“我希望能再聽到妳那動聽的唱詩。”
　　劉震撼兩個眼睛鬼鬼祟祟偷看著海倫，海倫俏皮地對他眨了眨眼。老劉真想開懷大笑，海倫是整個比蒙王國都有數的天才祭祀，通常是壹首戰歌聽兩遍就能學會，她把小修女拉到房間裏去，無非是看中了人類這些原創饒舌戰歌。壹個會唱聖詩的比蒙祭祀？劉震撼真是覺得越來越有趣了。
　　“聖詩能陶治人的心情，使人向善，妳肯聆聽聖詩是再好不過了。”小修女甜甜壹笑，豎起了壹根指頭說道：“不過我只能唱壹遍，因為我要趕緊回修道院了，今天出來很久了。”
　　普斯卡什大師連忙給劉震撼使了壹個眼色。
　　“貞德小尼姑。明天來的早壹點，還有兩個迷途中的羔羊需要得到您的凈化呢。”劉震撼趕緊對小修女說道。
　　“我不是小尼姑！”小修女生氣地嘟起了嘴，然後又趕緊在胸口劃了個十字，為自己的語氣向神道歉，換上了溫和的語氣，眨巴著大眼睛想趁機度化這個討厭的匹格：“妳肯真心懺悔妳的罪惡嗎？妳有……”
　　“別發神經了，忤悔妳個頭啊。”劉震撼當然得搖頭拒絕，掰著指頭壹件壹件地數道：“我壞事還沒幹夠呢，譬如說強奸、殺人、縱火、投毒、拐賣人口……”這話壹出口，連兩個權杖祭祀都在念“戰神在上”了。
　　“願主憐憫妳的罪惡，羔羊。”小修女無比堅定地說道：“我會用代表著神的眼睛，註視著妳的罪惡舉止，直到妳改過向善為止。”
　　普斯卡什老頭在旁邊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老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那雙老辣的眼睛早看出了這個匹格的內心——真正邪惡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兩位高貴仙女龍追隨的。
　　劉震撼看著這個小修女和海倫去了隔壁房間，忍不住嘆了壹口氣。他忽然有點索然無味起來，他覺得這個世界上如果所有人都像這個小修女這麽單純，反倒不錯。
　　“《聖經》上說：我們生來皆有罪。這句話倒和妳那句有欲望有野心的智慧種族才是愛琴大陸最大的毒瘤很相似，我們是帶著原罪來到了這個世界。”聖奇奧魔法大師笑嘻嘻地對劉震撼說道。
　　“這種雲裏霧裏，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哲學話，我能現編出壹百句來，這不是學問，這是故弄玄虛。”劉震撼哈哈大笑。
　　老頭還沒來得及說話，果果灰頭土臉地壹只爪子揪著壹個扭動著的大老鼠，搖搖晃晃地扭著小屁股從房間外面裹著壹陣風躥了進來。
　　只聽到壹連串的尖叫聲，苿兒和歌坦妮摟在了壹起，兩位仙女龍壹起撲進了老劉懷裏。
　　羅德曼刷地抽出兩把金鋼長刀。尖叫的聲音差點把房頂給掀翻了。
　　“幹嘛幹嘛？”劉震撼壹聲怒吼，所有的尖叫聲立刻戛然而止。
　　“不就是兩只老鼠嗎？至於嗎？”劉震撼拍了拍懷裏的黛絲和娜娜，對著肥羅壹陣大吼：“女孩怕也就罷了，妳這個精胚跟著亂嚷嚷什麽？”
　　“大象都討厭老鼠，老板妳不知道嗎？”肥羅苦著臉看著果果手裏提溜著的兩只碩鼠，手背上起了壹排雞皮疙瘩：“對不住了老板，我先閃！”
　　“想不到還有肥羅害怕的東西？”奧胖在壹邊笑死了：“什麽時候回翡冷翠了，我們去找老鼠威脅他們這幫猛獁，讓科裏納把坐騎借我們河馬騎兩天。”
　　“從明天起，奧尼爾，妳給我跟帕維爾開始學習射箭，妳也配是豪斯族成員？成天壹腦門的歪點子！”領主大人恨恨地看著這個混蛋罵道。
　　果果拎著老鼠，左右看了看，小眼珠子鬼鬼祟祟地壹轉，對著歌坦妮壹陣壞笑，作勢就要跳到小天鵝的懷裏。它這壹笑，把歌坦妮渾身笑得發軟，冰山美人壹樣的歌坦妮，這壹次臉都嚇紅了，急的直跺腳，就差要哭了。
　　凝玉壹把揪住小畜生的耳朵，把果果擰得齜牙咧嘴地仰頭看著她。果果最怕的就是凝玉，乖乖地把老鼠背到了背後，規規矩矩地站在了那裏。
　　“先實驗壹下吧？看看這個凈化後的效果如何？”凝玉對劉震撼說道：“妳這個好兒子剛好逮了兩只老鼠，正好用這個來試試。”
　　“嚇死我了。”黛絲撫著胸口，從老劉懷裏探出了腦袋。
　　普什卡大師的目光看著仙女龍和劉震撼的時候，曖昧到不能再曖昧，看得兩個仙女龍自己都不好意思地離開了領主大人的懷抱。
　　實驗的效果實在是令人喪氣，兩只老鼠腿脖子上用塗了劉震撼和黛絲唾液的匕首，分別開了壹個小口，起先還能在地上翻爬。沒壹會工夫，還是翹了辮子，只不過這次沒變成兩個硬梆梆的蠟像，血液凝固程度沒以前那麽誇張，只是像糨糊壹樣。兩只老鼠在地上慢吞吞爬了壹圈才死掉，死去的模樣巨淒慘，眼眶裏全是蜘蛛網壹樣密布著的條條血絲，地上流下的血線，變成了鼻涕狀的糊塗物。
　　“完了完了，這毒沒的解了。”劉震撼傻眼了，壹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原理是對的啊！”黛絲郁悶的不得了：“現在凝血酶的毒性比以前的確小了很多。是不是神聖凈化的力度不夠？難道還得再多來幾次？”
　　“咳咳……”普斯卡什大師拿捏著架子假意咳咳了兩聲，提醒了所有人，這裏還有個知識淵博的大師在這呢。
　　“老頭，別擺造型了，妳有什麽就說什麽吧！”不是看這個老頭上了年紀，劉震撼絕對會當場拍他。
　　“是啊，大師，您德高望重，知識淵博。給我們這些晚輩講解下，這究竟是怎麽壹回事？為什麽凝血酶只解了壹部分？”凝玉瞪了劉震撼壹眼，趕緊來打圓場。
　　“就我所知，血精靈的高階法術‘血栓術’，即使是精靈族月之女祭司使用‘月光凈化術’，由於凈化幾率的問題，有時候也會無法全部解除‘血栓術’的所有副作用。不過這種情況壹般很少見，除非是魔導師級別的血精靈才能有這麽高深的法力讓‘凈化術’都為難。墮落精靈的魔法講究的是壹個陰毒，‘血栓術’如果不及時徹底的清除，在壹個日升月落之後，曾經中過這個魔法的人，會因為魔法反噬而導致血管堵塞，身體抵抗能力好壹點會變成半身不遂，身體差壹點就會血管爆裂死亡。”聖奇奧魔法大師的臉色壹片凝重：“斐雯麗蟒膽汁的凝血毒性和‘血栓術’在作用狀態上來看是壹樣的，但是斐雯麗蟒膽汁似乎比起血精靈的‘血栓術’還要更加霸道，就算是比之魔導師級別的‘血栓術’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重復多次使用凈化術，可不可以解除掉凝血酶的毒性？”劉震撼問道。
　　“‘神聖凈化’的凈化幾率不可能是百分之百，就和妳們比蒙戰歌壹樣，每個神術都有壹個微弱的作用上限和下限，完全的百分之百發揮作用是不存在的。貞德的‘神聖凈化’，也就是百分之九十到九十九之間。”老頭苦澀地笑了笑。
　　“妳們魔法師就差勁了，有時候召喚魔法還會召喚失敗。”劉震撼哈哈大笑，他笑了半天，忽然發覺居然沒人附和他，壹個個憂心忡忡的樣子。
　　“‘凈化術’如果是凈化壹般的‘血栓術’，能達到人體的自然免疫限度就可以說是成功了，因為血液本身中就有凝血的成分。但是碰到斐雯麗蟒膽汁這樣霸道的，第壹次凈化不完全，再凈化多少遍也不會凈化徹底的，因為這不是單純依靠‘凈化’就能夠解決的。”聖奇奧魔法師的語氣越來越幹澀了。
　　“斐雯麗蟒膽汁的相關記載本來就少，無藥可解的傳說看來的確不是妄言。”娜娜的眼圈都紅了：“凈化明顯是有效果的。這是唯壹的出路了！凈化不成功這可該怎麽辦呢？”
　　“尊敬的大師，精靈壹族和墮落精靈誓不兩立，如果連月之女祭司也無法徹底清除這種可怕魔法的全部的副作用，那請您告訴無知的我們，精靈壹族又是怎麽對付血精靈的這個‘血栓術’的？”黛絲緊張地捏住了衣角，語氣急促地問道。
　　“月之女祭司是不是騎著白色的老虎，長得特漂亮的那種精靈？”劉震撼百忙之中也不忘問問這些花邊新聞。
　　“白虎？那老虎不把她給吃嘍？妳騎士小說看多了吧？月之女祭司不是騎白虎，而是本身是年少的處女，白虎是指這個意思。”普斯卡什很粗俗的給劉震撼半真半假地作了壹個解釋，然後翻了翻混沌的眼睛，對黛絲說道：“據我和精靈壹族的交往得知，對付這種‘血栓術’的方法其實很簡單，除了讓女祭司使用‘凈化術’，如果失敗之外，還有壹種治標又治本的辦法，就是壹男壹女兩個精靈睡上壹覺，以毒攻毒，就什麽都解決了——我的意思是指，必須是兩個壹起中了‘血栓術’的精靈男女才有效果。”
　　“妳……”黛絲壹時氣結，如果不是這個老家夥是聖奇奧魔法師，年紀不小了，她真想罵他為老不尊。
　　“有這回事？”若爾娜臉色慘白地失聲問道：“我們龍族怎麽沒聽說過？”
　　“可能是妳們的長輩自己也不知道，或者不好意思告訴妳們吧。不是我說大話，聖奇奧魔法師的知識，龍族比不上那也是正常的事。而且血精靈基本上都躲在地底世界之中，跟被妳們放逐的黑龍壹樣，地表上的種族對他們缺少理解也很正常。”大師微笑著說道：“小姑娘，有時候，書和筆記不能代替豐富的人生遊歷。”
　　劉震撼凝視著這位聖奇奧魔法師整整半天，大師的眼睛直直地和劉震撼對視中眼光清澈。
　　“要不要我去讓人把猛虎傭兵團的精靈米亞·哈姆找來問問？”凝玉悄悄湊到劉震撼耳邊問道。劉震撼略微猶豫了壹下，搖了搖頭，認為沒這個必要。
　　“由於妳們倆凈化不完全，就連我的經驗也無法做出確切的判斷，究竟會不會引發反噬，雖然妳們喝的是斐雯麗蟒膽汁而不是中了‘血栓術’，但我無法斷定這種無法徹底凈化的不良反應，會不會給妳們帶來什麽可怕的反噬。據我估計，百分之九十是可能的。”普斯卡什大師長長地嘆了口氣：“妳們如果不聽我剛剛提出來的意見，我對李察妳，還有壹個解決的辦法可以提供。”
　　“是什麽？”劉震撼揚了揚眉毛問道。
　　“現在就讓妳們的空中坐騎將妳們送回比蒙王國。在下壹個日落之前，找壹位狐族女孩同房，狐女的花冠據說擁有消除壹切不良效應的奇效，只是那個狐女的小命大概保不住了。”聖奇奧魔法師深呼吸，吐出了胸中郁積著的沈悶：“不過……我怕妳做不出這種事。”
　　“那黛絲呢？黛絲怎麽辦？”歌坦妮聲音顫抖著問大師。
　　“如果我的推斷不錯，這位仙女龍現在就可以對著亥伯銀河作最後的告解了，下壹個月落，妳將永遠也無緣看到了。”普斯卡什大師說完，低低地嘆息了壹聲：“不知道妳們敢不敢冒險……對於斐雯麗蟒膽汁，我們的了解太少了。”
　　“不應該啊！不應該啊！”黛絲渾身顫抖著：“就算毒沒凈化幹凈，可是我又不是中了‘血栓術’這個魔法，怎麽可能會遭受反噬？”
　　“這不是魔法反噬，這是被外力散發後的藥性反噬。”聖奇奧大師大聲說道：“是藥三分毒，能夠自愈的天地至寶斐雯麗蟒膽汁也不例外，如果妳們覺得我這個老頭在胡扯，那我隨便妳們！”
　　“經驗是我的，命是妳們自己的！不是指望妳照顧我的女兒，我管妳這閑事個屁！”老頭憤怒地壹甩衣袖，大踏步走了。
　　所有人全部傻眼了。
　　壹個聖奇奧魔法師的話，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真理。
　　但是這個條件未免太苛刻了。
　　劉震撼陷入了沈默，指頭不停地摳著椅子的把手，堅硬的木絲被他壹點壹點撕扯了下來。
　　黛絲的淚水止不住地橫溢，若爾娜的眼眶裏滿是晶瑩，強忍著卻總是壹串串地滑落。
　　四周是壹片死壹般的寂靜，最喜歡開玩笑的奧尼爾連個屁也不敢放，規矩的像個新進門的小媳婦。
　　“以毒攻毒……”劉震撼看著自己的銀手臂喃喃自語，“……反噬……”
　　“怎麽辦？”凝玉開口了。
　　“賭壹把吧？”老劉眼光復雜地慢慢擡頭看著凝玉：“聖奇奧魔法師又不是神！”
　　“如果萬壹是真的呢？”凝玉哽咽著問道：“那妳是不是要丟下我們壹幫孤兒寡婦自己去死？”
　　“他是聖廳奧魔法師啊！壹個可以毀滅壹個國家的聖奇奧魔法師……他沒有理由來騙我們的……開這種玩笑……”歌坦妮抿著嘴唇，偏過了頭，仰著臉，肩膀不停地抽搐著。
　　茉兒撲進了老劉的懷裏，激動地哭喊著：“我不讓妳死……我不準妳死……”
　　果果臉上的泥灰和淚水混成了壹個大花臉，大耳朵耷拉著，小爪子抓住老劉的腿，壹個勁地不丟手。
　　“都跟我出去吧。”凝玉對著周圍的人掃了壹眼：“怎麽決定是他們倆的事，不是我們……死吧死吧，全死了反倒幹凈。”
　　娜娜哭著哭著，終於身了壹軟，暈了過去。
　　果果揪著劉震撼的褲管不放，被凝玉罵了壹聲小畜生，在屁股上狠狠甩了壹巴掌，拎著耳朵拽著拖了出去。
　　偌大的房間裏，就剩下了壹個臉色慘白的黛絲和滿臉鐵青的劉震撼。
　　紅燭和黛絲壹樣，也正默默的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