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6章 石塔

　　“後來，就在我們之間打的不可開交之際，已經消失很長壹段歲月的界魔群族大軍滾滾而至。”猴子的眼中，露出壹抹嘲諷的笑容。
　　“我們的內鬥結束了，再次跟界魔打在了壹起。無盡的恩怨，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猴子看著遠方：“然後，第壹次天地大劫，出現了！”
　　“是冥冥中的天道在左右這壹切？”楚羽問道。
　　猴子笑笑：“天道？可能吧，也可能是某些存在的意誌，誰知道呢。”
　　楚羽：“某些存在是指？”
　　“超越我們這個世界所有生靈的存在，在冥冥中註視著所有壹切。”猴子站起身，擡頭望了望天：“這天，始終有壹層天幕，遮蔽我們的雙眼，使我們很難看清楚這個世界的本質。”
　　楚羽沈默，這種感覺，他早就有。
　　從壹個普通人，到壹個修行者，再到站在這宇宙最高處的頂級存在。
　　看似高高在上，彈指間可掌控無量計生靈的生命。
　　對道與法的理解，也到了壹種難以想象的至高境界。
　　可實際上，這世界的真正本質，卻依然像猴子說的那樣，上面蒙著壹層天幕。
　　哪怕妳修煉到至高境界，依然看不清！
　　就算修行到源天那種境界，連六道輪回都能掌控——
　　當然，源天掌控的也只不過是壹部分而已。
　　不過是個拿到鑰匙的看守人。
　　但不管怎麽說，驚艷到源天這種程度的生靈，依然不敢說自己真正看清了這個世界的本質。
　　依然像是籠中的鳥。
　　哪怕這籠子無比的大，可以任由這鳥肆意飛翔。
　　但實際上，終究是不自由的。
　　隨著第壹次大劫的到來，歸墟這個地方，成為了壹個真正的廢棄之地。
　　無數生靈死的死，逃的逃，還留在歸墟這裏的生靈，數量變得極為稀少。
　　再後來，隨著很多次天地大劫的降臨，歸墟這裏，漸漸成了壹個……類似流放之地的地方。
　　說這裏是最終的歸宿之地，也不盡然。
　　應該說，這個地方，是無上強者的最終歸宿之地！
　　尋常的生靈，想要進入到這裏，還沒有那個資格呢。
　　不過最初從歸墟逃走的那批生靈，幾乎都掌握著進入到這裏的鑰匙。
　　但也不能隨意啟用，每壹次進入歸墟，都需要付出壹定的代價。
　　而這代價是什麽，很難說。
　　每次都不壹樣。
　　而且並不會在第壹時間反應出來。
　　“源天既然能夠進入到這裏，那是不是說明，他也是來自那個時代的生靈？”楚羽問道。
　　猴子搖搖頭：“他應該比那個時代晚，但他太聰明，這世間幾乎所有後來崛起的生靈，都沒辦法找到歸墟這個地方。唯有他，竟然能夠發現這裏。”
　　猴子說著，搖頭失笑：“其實也正常，壹個能掌控六道輪回鑰匙的人，能夠發現歸墟這個頂級生靈的最終歸宿之地，也沒什麽值得意外。”
　　“輪回……是有次數的？到了壹定程度，到了那個臨界點，輪回便會結束，然後會來到這裏？”楚羽問道。
　　猴子思索片刻，說道：“這個不好說。”
　　楚羽看著它。
　　猴子道：“因為有些人，比如妳，如果不是我拖著妳來這裏，恐怕再輪回無數次，也未必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但有些生靈，可能壹次都沒輪回過，死後……就會出現在這裏。”
　　“為什麽會這樣？”楚羽問道。
　　猴子：“或許，這就是冥冥中那存在的意誌了。”
　　楚羽點點頭：“我懂了，那位根本就是喜怒無常，不按常理出牌。其實無論是人族也好，妖族也好，還是界魔群族這群外來者也罷。在冥冥中那存在的眼裏，不過是壹群玩物。從最初天地大劫降臨開始，壹直到如今，所有壹切，其實都是沒有規則也沒有邏輯的。壹切……全憑他的心情。在他眼中，恐怕也不分什麽界魔還是人類吧。”
　　猴子想了想，點頭笑道：“妳這比喻倒是很新鮮，但似乎……就是這樣。”
　　“我們就是壹群被人養在動物園裏面的玩物。”
　　楚羽想到之前裂縫開啟，冥冥中註視著自己的那雙眼睛，然後看著猴子：“所以師父，您其實還知道更多事情吧？所以您才會把自己放逐壹樣的鎮壓在靈山之下。自己鎮壓自己。不到天地大劫不出手。而我跟妳說了我看見的事情之後，您直接帶著我來到這裏，要了卻因果。是不是您……”
　　猴子微微壹怔，看著楚羽：“人太聰明不好。”
　　楚羽撇撇嘴，人本來就聰明，不然為何會成為承載這世上氣運的種族？
　　猴子嘆了口氣：“妳既然猜到，師父也沒什麽可隱瞞妳的，天外的確有人在主宰這壹切。”
　　“人？”
　　猴子沒用生靈這兩個字，而是用了人這個字，而且在說到人這個字的時候，語氣明顯稍微重了壹些。
　　“對，對。”猴子說道：“不然人類憑什麽成為這個世界的氣運承載者？”
　　“那，我們這個世界，真的就是個動物園？”楚羽忽然有種很荒謬的感覺。
　　在這壹刻，突然間有種接近萬念俱灰的念頭在心中生出。
　　漫長的歲月，悠悠流淌的時間長河，作為壹條可以偶爾跳出這條河的“魚”，恐怕沒有誰願意相信這種事情是真的。
　　“是的。”猴子給了楚羽壹個肯定的答案。
　　“那我們，有機會打出去嗎？”楚羽生平第壹次，生出壹股無比強烈的念頭，想要結束這壹切！
　　或者說，他想要改變這壹切！
　　“有！這次就是個機會。”猴子看著楚羽：“憑借我多次避開天地大劫的經驗，能夠明顯感覺到，又壹次的天地大劫將至。而歸墟這裏，就是起點！”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能在這裏，結束掉這壹切，天地大劫，便不會誕生了？”楚羽看著猴子。
　　猴子點點頭。
　　“好，那就讓我們結束這壹切好了。”楚羽壹臉認真：“哪怕是以生命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走，師父帶妳去找那個人，徹底了卻這因果！”猴子站起身，帶著楚羽，穿過這片廣袤無垠的血色平原。
　　楚羽跟猴子壹口氣走了很多天，依然沒有能夠走出這片血色平原。
　　兩人沒有飛，也沒有太過於動用法力。
　　但他們的速度依舊特別快。
　　如果從高天往下看，可以看見兩道比光快無數倍的身影，在這片血色的大地上疾馳。
　　而在這片血色平原的盡頭，則屹立著壹座超級的建築！
　　那是壹座塔。
　　壹座通天塔！
　　巨大的底座屹立在這片平原的盡頭處。
　　哪怕以楚羽的境界，也沒有辦法看到那裏。
　　這是壹座石塔，建築塔身的巨石，每壹塊，都比太陽系最大的恒星太陽還要大幾十倍！
　　但對於整座塔來說，這些巨石就顯得特別微不足道了。
　　給人的感覺，仿佛是拳頭那麽大的磚建成的壹座摩天大樓。
　　這座石塔看不見塔尖。
　　沒人知道這座塔究竟有多高。
　　也沒人知道它屹立在這裏已經多少歲月了。
　　猴子帶著楚羽，直奔這座塔。
　　歸墟這裏，如果單從環境上來看的話，跟這世界的其他地方，似乎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除了血色平原這種地方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之外，其他那些地方，要麽是江河湖泊，要麽是綿延叢林。
　　但若是深入其中，便能從這片大地之上，感受到那種滄桑和古老的氣息。
　　而這種氣息，是楚羽在任何地方都沒有感受過的。
　　這種感覺，非常震撼。仿佛每壹寸土地上，都曾發生過不計其數的故事。
　　他的境界，竟然在和猴子趕路這個過程中，再次提升。
　　到了他這種層級，境界想要往上提升壹點，都是千難萬難的事情。
　　所以楚羽之前從未想過，在這樣的地方，他還能有所進步。
　　兩人沈默的穿越血色平原。
　　如果按照地球的時間，至少走了有幾十年的時間，前方那座看不見頂的巨大石塔，終於映入楚羽的眼中。
　　“那是……”楚羽被地平線盡頭的石塔給震撼到了。
　　的確是太驚人！
　　茫茫宇宙中，或天生，或人為的偉大建築他見過不計其數。
　　可像這座石塔壹樣的建築，卻是從未見過的。
　　“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猴子的眼神中，也露出壹抹凝重，說道：“那裏……連接著另壹個世界。”
　　楚羽深吸壹口氣，看著猴子：“您早已經知道？”
　　猴子點點頭：“知道。”
　　似乎知道楚羽心中的疑問，猴子笑著道：“但在妳真正成長起來之前，我自己來到這裏，是沒有意義的。”
　　楚羽用眼神表達著自己心中的疑問。
　　猴子搖搖頭：“走吧，進去妳就知道了！”
　　這時候，壹道身影，橫在石塔前。
　　跟那通天巨塔比起來，這道身影簡直渺小到極致。
　　如同壹粒塵，跟這宇宙中最大的恒星之間的差距。
　　但楚羽和猴子還是在第壹時間就發現了那道身影。
　　楚羽的瞳孔微微縮緊，他壹眼就認出那道身影的身份了。
　　源天！
　　他竟然也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這是什麽？
　　壹個輪回嗎？
　　在昆侖的地獄之門，布下那樣的壹個局，依然沒能將源天徹底幹掉。
　　被他逃到歸墟這種地方。
　　但歸墟如此之大，楚羽還以為不知何時才能遇到他。
　　沒想到，他也在這裏。
　　“猴子，妳違規了！”地平線的盡頭，那巨大石塔下面，源天淵渟嶽峙的站在那裏，冷冷看著猴子跟楚羽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