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禍起蕭墻

當天晚上塔娜就沖進了阿古拉的蒙古包，他正在低頭研究著兵法。

”阿布，妳必須給我壹個說法？妳到底想對沐風怎麽做？“

阿古拉嘆了口氣，放下手上的書卷，壹臉憐愛的望著女兒，”塔娜，我知道妳正處於熱戀當中，這個時候的女人是最容易迷失的。沐風這個人來歷不明，又身負絕世武功，在我沒有弄明白他此行目的之前，我必須要慎重，我必須對族人負責，妳也要跟他保持距離，以免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如果不是他在千軍萬馬之中擒住了阿爾巴哈，阿布，恐怕妳現在也拿不下額魯特吧？說不定我們還要受盡淩辱呢。“

”這正是我感到大惑不解的地方。他哪來的勇氣面對上千的敵人？這不是九死壹生麽？他跟我們非親非故，又何必如此冒險？“

塔娜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這當然是有原因的，他這是為了救我啊！“

阿古拉嘆了口氣，”塔娜，妳還年輕，又是第壹次戀愛，妳真的不知道漢人是何等的狡猾。妳怎麽就知道這不是壹個圈套？說不定沐風原本就跟額魯特部落串通壹氣，故意演場戲來取得我們的信任？誰知道這背後還有什麽重大的陰謀？“

塔娜氣得臉色慘白，”我、我不許妳這樣汙蔑他！我不知道好人的定義是什麽，但沐風至少是壹個正直的人，是壹個有擔當的男子漢！阿布，妳為什麽對漢人有如此大的仇恨？額吉不也是漢人麽？“

”孩子，妳不知道我當年吃了多少漢人的虧，漢人可不像我們那麽直爽說壹不二，他們滿肚子都是花花腸子，妳根本不知道他們真正的想法是什麽，表面壹套背地裏又是壹套！當年我不顧壹切追求妳額吉，漢人全都反對，他們看不起我這個蒙古人。後來看到妳額吉非我不嫁，他們又使出陰招，派人在半路暗算我，當時要不是我機靈跳入江中，早就死於非命。後來我也是費勁千辛萬苦才帶著妳額吉回到了大草原……“說到這裏阿古拉忍不住咬牙切齒，顯然當年的壹幕至今耿耿於懷。

塔娜呆呆的望著父親，他終於有點明白阿布為何對沐風如此的苛刻，原來有過如此慘痛的經歷啊。

”阿布，妳要相信女兒的直覺，就算他的背景有些神秘，但他絕對是壹個好人，這點我確信無疑……“阿古拉握住女兒的手，”塔娜，咱們各執壹詞誰也說服不了對方，也許只有時間才可以證明壹切。妳放心，在事情沒有完全搞清楚之前，我是不會趕他走的，但是，我也不會重用他，我必須為整個部落考慮，妳能理解為父的苦心嗎？“塔娜點了點頭，心想也只能暫時這樣了，雙方各退壹步，對於她而言，只要沐風還能留在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第二天晚上，為了慶祝勝利，部落舉行了盛大的篝火晚會，人們再度載歌載舞，喝酒宰羊其樂融融。沐風因為是英雄，當然跟阿古拉以及兩姐妹、還有幾位那顏以及千夫長共坐壹桌。

酒到酣處，阿古拉大喊壹聲，兩名士兵把五花大綁的阿爾巴哈押了上來！”阿爾巴哈，妳可知罪！“阿古拉大喝壹聲！

”小弟知罪，我也是聽信身邊小人之言才會行此不義之事，還望阿古拉妳大人大量饒我壹命！我保證以後深居簡出再也不問世事了。“阿爾巴哈不停的磕頭。

”哼，我倒是想饒妳，可惜我那些被妳殺死的士兵和族人不肯答應！“在場族人齊聲高喊”殺了他！殺了他！“”大哥大哥，望妳看在咱倆從小壹塊長大的份上，就饒了我這壹回吧！這次妳雖然折損了些許人馬，但是因禍得福奪得了我的地盤，勢力因此大大增加，妳、妳這不是還賺了嘛？妳就饒我這條狗命吧！“”阿爾巴哈，如果能讓我那些士兵和族人起死回生，我寧願不要妳的部落！像妳這種反復無常的小人，留著只會是個禍害，殺！“阿古拉陰森森的說道。

”是！“兩名士兵準備將阿爾巴哈給押下去行刑。

”慢！“沐風忽然跑到桌前對著阿古拉抱拳，”大汗，切不可沖動行事。阿爾巴哈雖然罪無可恕，但是他在額魯特部落還有不少殘存勢力，現在殺了他於安定不利，還不如留他壹條性命！反正他也興不起什麽波浪。“阿古拉冷冷的註視了沐風好壹會，忽然揚天哈哈大笑起來，聲音響徹草原，還蕩起了不少的回音，頓時將全場的喧嘩聲全都給壓住了。沐風暗暗心驚，心想這家夥的內力甚是了得，顯然身負武功，自己可千萬大意不得。

”各位親愛的族人，這位漢人英雄要我把阿爾巴哈給放了，妳們覺得如何？“阿古拉攤開雙手大笑著問道。

”殺了他殺了他！“眾人紛紛大喊大叫起來，特別是底下的那些孤兒寡母。

”沐風，別以為妳為部落立下點功勞就自以為是，就可以來教我做事了？妳當初千軍萬馬之中將阿爾巴哈拿下，如今又要保他的性命，這不由讓我心中疑惑，莫非這其中有什麽貓膩麽？“阿古拉大有深意的望著沐風。

沐風心中惱怒，心想妳怎麽對我如此猜忌，居然懷疑我跟阿爾巴哈串通壹氣？這族長氣量也忒小了。”大汗，妳這話我可承受不起。我只是擔心額魯特部落剛剛平定，這麽快就殺了他們的族長會讓那些貴族人人自危，不利於安定。“

”我兒子哈日查蓋有勇有謀，有萬夫不敵之勇，有他坐鎮，額魯特部落穩如泰山！妳休要亂我軍心！妳不要以為學了點武功就自以為是，我要不是自持身份，還真想下去陪妳玩幾招。“

沐風心中打了個突，身體忍不住微微發抖，雖然自己修習了伏魔九訣，但他自知以目前實力，跟黑衣人老大相去甚遠，真要下場比試註定死路壹條，當下還是避其鋒芒為妙。”在下萬萬不敢！“沐風只好忍氣吞聲，以卵擊石的事情千萬不能幹。

”哼，算妳還有自知之明。沐風，妳對我的部落也未免太過關心，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不得而知。妳是我尊貴的客人，有空還是陪大夥多喝點酒吧，其它的事情就不要管了！馬上把阿爾巴哈給我砍了！“阿古拉大喝壹聲不怒自危。

沒過多久衛兵將阿爾巴合的人頭用托盤獻了上來，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沐風心中壹聲長嘆，將壹大碗酒灌入了口中。

回到蒙古包，塔娜愁容滿面地依偎在沐風懷中，”我阿布素來自負，最不喜歡人家破壞他的權威，妳又何苦要去招惹他？“”忠言逆耳，妳阿爸如此剛愎自用，不久恐要發生巨變，我對這裏早已是心灰意冷。要不是因為妳，我早就離開了……“沐風半真半假的說道。

”沐風，妳可不要嚇我，妳的預言向來都很準，我真的好害怕……“”唉，我也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聽天由命吧……“沐風嘆了口氣，心想如果阿古拉真的是黑衣人，這豈不是好事壹件嘛！自己還可以趁著戰亂取其性命。

”沐風，不要想太多了，只要咱倆在壹起開心就行，妳說是不是？今晚讓塔娜好好的安慰妳壹下吧……“說完俯下身子，掏出沐風褲子裏的肉棒含進了嘴裏，非常賣力的討好他。

沐風舒服的閉上雙眼，手掌輕輕撫摸著塔娜的秀發，心中感到莫大的滿足。心想阿古拉妳神氣什麽？妳女兒現在還不是得乖乖的用舌頭舔我的雞巴！去妳媽的不識好歹！

接下來的日子沐風樂得清閑，每天繼續鉆研伏魔九訣上面的精妙功夫，不知不覺已經將第四式”花開五葉“還有第五式的”心隨萬境“都給練成了。前壹招防守非常嚴密，適合嚴防死守，後壹招是輕功身法，可以在萬軍之中來去無蹤。

沐風這天正摟著塔娜溫存，忽然心中壹動，”妳阿爸以前去過中原，而且又會武功，應該也算是半個江湖中人了，不知他在中原可還有朋友嗎？“塔娜低頭想了想，”好像有兩三個朋友誒，以前每年阿布總要去中原跟他們見上壹兩次面。“沐風心頭大震，”妳阿爸的朋友有來過草原嗎？這裏風景這麽漂亮。“”記得幾年前有壹個人來找過他，還在這住了幾天，我印象比較深，因為他壹條腿還有點瘸。“”什麽？“沐風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

”怎麽啦？妳難道認識他不成？他的身材比較瘦小，總喜歡用隨身的那柄彎刀割羊肉來吃。那柄刀也是挺特別的，跟我們的匕首不太壹樣……“難不成天可憐見，終於讓我找到了仇人？聽塔娜的描述八成就是那個黑衣人老二了。”不認識，我只是好奇他腿瘸了，還壹個人千裏迢迢跑來蒙古，實在是太了不起了。“”嘻嘻，誰說不是呢，他來了之後，每天總是跟我阿布躲在帳篷裏說著什麽，也不讓我們進去，整天神神秘秘的。“塔娜微笑著搖了搖頭。

沐風激動得差點想要高喊出來，雙腿不由自主打起了擺子，經過幾年的尋尋覓覓，好不容易有了眉目，接下來是不是應該考慮如何刺殺阿古拉了？正面對決肯定打不過他，自己現在的武功雖然強於當年的蕭讓，可是跟他比起來還是天差地別，蠻幹並不現實，只會白白賠上了性命。

”妳怎麽啦？怎麽手腳冰涼的？“塔娜壹臉訝異的望著對方。

”我、我沒事，可能是中午吃多了，肚子有些不舒服，我、我出去方便壹下……“說完急匆匆地跑出了帳篷，他知道再待下去恐怕就要露餡了。他明白以後在塔娜面前說話更加要謹慎，就算她深受著自己，但她畢竟是仇人的女兒，她永遠也不可能站在自己這邊。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偏偏是她！我真的有勇氣當著她的面把阿古拉殺了？或者是當著她的面……被阿古拉所殺……沐風這天去野外練功回來，牽著馬剛走進圍欄，就見到部落裏面人頭湧動，無數士兵都在集結，壹車車的糧草正在往外搬運。沐風心中暗叫不妙，心想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怎麽回事？“沐風叫住了迎面跑來的嘎魯，他現在用蒙古語已經可以簡單對話了。

”沐風，巴爾虎部落現在將額魯特部落圍了個水泄不通，攻打得非常猛烈！他們首領毛斡臺說是要為義兄阿爾巴哈報仇，其實就是找了個借口爭地盤！我現在要趕去大汗的中軍大帳，就不跟妳多說了！“嘎魯擺了擺手，火急火燎地去了。

沐風回到自己的帳篷，陷入了深深的沈思。他現在已基本認定阿古拉就是當年那個黑衣人大哥，無論是聲音、身材還有氣勢都相當接近，更何況他還跟瘸腿男人有過接觸。因此，他現在倒是希望部落越亂越好，這樣他才可以趁火打劫，找機會置阿古拉於死地！他只能等待時機，因為阿古拉對沐風有成見，自己想要接近阿古拉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

當天下午，塔娜過來把目前的情況告訴了沐風。她的哥哥哈日查蓋正在全力防禦巴爾虎部落的進攻，但是他剛剛接過指揮權不久，額魯特部落目前又是人心浮動，軍隊戰鬥能力很差，很可能堅持不了多久。因為巴爾虎部落壹向以驍勇善戰著稱，兵力雖然不多但是全都是精銳。上午在大帳中奧爾格勒主動請求帶兵過去救援，阿古拉已經準了，傍晚壹支數千人的軍隊就可以開拔，本地只會留下阿古拉和壹千名士兵鎮守。

沐風點了點頭，”奧爾格勒領軍能力如何？“

”奧爾格勒壹直是我們部落第壹勇士，以前參加過不少的戰鬥，可謂是戰績彪炳，他這次是卯足了勁想要立下大功壹件，這樣才可以向父汗提出迎娶托婭。“塔娜臉有憂色。

”我並不懷疑他的英勇，就怕他有勇無謀……“沐風明白，普通人想要迎娶大汗的女兒是絕無可能，奧爾格勒是想憑借戰功壹步步成為部落的那顏，這樣才有資格向族長提出求親的要求。

塔娜點了點頭，表示這也是她所擔心的，她說妹妹這個時候正在跟奧爾格勒依依惜別，鼓勵他奮勇殺敵早日把捷報傳回來。

幾天之後的壹個夜晚，沐風睡得正酣，塔娜心急火燎地闖了進來，”不得了啦沐風，奧爾格勒戰敗了，現在被圍困在了額魯特部落附近的壹座山頂上，進退兩難！“”什麽？他、他的軍隊為什麽會在山上？“沐風趕緊穿上了衣服，要塔娜坐下慢慢細說。

”奧爾格勒率軍到達額魯特之後，屯兵於附近的紮盧卡特山之上。這座山並不算太高，進可攻退可守，他是打算到時跟我哥哥來個裏應外合，兩路人馬同時出擊將巴爾虎部落壹舉殲滅。“

”軍隊從山頂往下沖鋒確實氣勢如虹，還能起到背水壹戰的功效。只不過，他有先派人偵查山上是否有水源麽？“

”沐風妳的想法真是跟父汗不謀而合，我阿布壹聽奧爾格勒屯兵山上，立馬暴跳如雷，把桌上的東西全都給掀了下去！巴爾虎部落的毛斡臺非常有智謀，他事先已埋伏好壹支軍隊，將奧爾格勒的援軍困於山上。因為附近沒有水源，無法埋鍋造飯，士兵只能啃點幹糧，戰鬥力因此銳減，幾次沖鋒突圍都失敗了，還折損了好多的人馬，現在正向我們求救呢……“塔娜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沐風跌坐在地毯上，”全完了，牽壹發而動全身，奧爾格勒的失利帶來的後果是致命的。不要說奧爾格勒很可能全軍覆沒，就連額魯特部落都會因此而受到牽連，妳哥哥很可能就要守不住了，還不如通知他盡快逃走，以減少損失……“沐風壹臉的頹喪。

”沐風，如果連妳都說出這種喪氣話，那我們部落可就全完了！阿布現在陡然間就像是老了十幾歲，他跟嘎魯他們商議了整晚都沒有壹點辦法。我們就剩下這壹千來號人，如何分兵去支援他們？如果這點人馬都走了，我們的大本營又要由誰來鎮守？“塔娜急得都要哭出聲來。

沐風拍了拍她的背部以示安慰。說實話沐風現在都懶得去想對策，之前阿古拉態度如此傲慢，對自己的諫言無動於衷，如今自食其果還要怨誰？更何況如果阿古拉真的就是黑衣人，沐風恨不得他滅族了才好，哪裏還會去為他出謀劃策！

”現在只能祈禱妳哥哥大發神威了，畢竟他手上的兵力是最多的。“沐風心中暗笑。

”自從父汗殺了阿爾巴哈之後，額魯特部落那些貴族就壹直人心惶惶，都擔心哪天大刀會不會落到自己的脖子上。他們原本就不太服從我哥的領導，如今怎會盡心盡力去戰鬥？我們現在還擔心他們之中如果有人跟毛斡臺來壹個裏應外合，那壹切可就全完了……沐風，妳快點想想辦法啊，我知道妳最厲害的了！“沐風聳了聳肩膀，”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步田地，我這次是真的無計可施了……塔娜，現在只能讓阿古拉加強部落的防禦，還要安排族人隨時準備撤離……“塔娜哇的壹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