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路朝歌命運的轉折

　　裴淺淺閉上雙眸，神識就像是觸手壹下，開始向著下方的無盡之海伸去。
　　神識進入到了海洋中，然後不斷下潛，不斷下潛。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探出了多少距離，可這片海域就如同它的名字壹樣，好像有著無盡的廣度，又有著無盡的深度。
　　哪怕她拼勁全力，神識也根本無法抵達所謂的無盡之海的最深處。
　　而根據聖師所言，混沌之眼便在那裏。
　　裴淺淺又嘗試了數次後，便頹然的睜開雙眸，對聖師道：“師尊，這裏實在是太深了，根本沒法到底！”
　　聖師點了點頭，倒也壹句話都沒說，對此她似乎早有預料，反而是興致濃郁的看向了路朝歌。
　　此刻的路朝歌，正在向下看去。
　　“到底”，是男人的壹種執著。
　　暗金色的雙眸逐漸濃郁，由淡轉濃後，使得他整個人的氣質也有了細微的變化。
　　他便如高高在上的神祇，正在俯瞰著這片人間海域。
　　【心劍】是路朝歌神識與神魂的具現，於他而言，直接用眼看，效果會比神識更好。
　　但暗金色的雙眸出現後，他的眼睛便可看見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這便是他的本命神通！
　　路朝歌看著下方的無盡之海，只覺得這片海域當真神奇。
　　“居然沒有活物！”他在心中道。
　　連個臭魚爛蝦都沒有，更別提是瑰麗的海底世界了。
　　他往下看去，看到的只有海水，海水，海水。
　　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咦！等會！”
　　“水，這裏只有水！”
　　路朝歌微微壹笑。
　　先前憑借【心劍】，他所能探索到的距離，肯定比裴淺淺要深得多。
　　首先，他現在的修為已經超越裴淺淺了，其次，也因為【心劍】的特殊性，以及他那幾點【神念】所帶來的加持效果。
　　但他畢竟還只是第四境的修行者，根本做不到。
　　到底行不行？
　　不行！
　　可這裏是海域，那立馬就不壹樣了。
　　他開始嘗試調動起了體內的【水之力】。
　　在無盡之海的上空，路朝歌感覺自己體內的【水之力】無比活躍，比以往在任何地方時，都要活躍。
　　無他，唯水多爾。
　　底下水太多了！
　　而當路朝歌調動起【水之力】的那壹刻，壹旁的聖師臉上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然後微微頷首，表示滿意。
　　裴淺淺看著師尊的表情，只覺得自己又被路師叔給比下去了。
　　“算了算了，路師叔是妖孽，還是不要在他身上產生攀比心了吧。”裴淺淺開始認命。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關於他，我想開了！
　　而當【水之力】被激發後，路朝歌便感覺，下方的海水，不再是壹種阻礙。
　　本身呢，神識穿過海水，海水便是層層阻礙。
　　可當【水之力】產生，並與下方的海水取得聯系後，壹道玄妙的感應便產生了！
　　這不再是阻礙，更像是……潤滑劑？
　　它起到了壹種推波助瀾的效果！
　　不，遠遠不僅是如此。
　　甚至可以說是它們在歡快的護送著路朝歌的神識，壹直下潛，不斷下潛！
　　哼哧哼哧，海水就跟轎夫壹樣，扛著神識不斷向前！
　　這給了路朝歌壹種很神奇的感覺。
　　他前世也曾跨過春秋山，來無盡之海逛過壹圈，但感覺沒什麽意思。
　　這壹世，他還是第壹次來無盡之海。
　　對於天玄界的人來說，無盡之海是死亡之海，是浩劫起源，就像是壹座隨時都可以再次噴發，然後禍及這個世界的沈睡火山！
　　可路朝歌位於此地，卻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神靈！
　　只是當下這個神靈還太過弱小，體內的【水之力】還不夠澎湃！
　　或許等他到了真正屬於強者的領域時，他位於無盡之海上空，便是這片海域真正的神！
　　時間壹分壹秒過去，無盡之海當真配得上深不見底這四個字。
　　哪怕有海水推波助瀾，路朝歌也遲遲未達底部。
　　聖師與裴淺淺便在壹旁耐心等待著，觀察著這個如今正全神貫註的男人。
　　裴淺淺在驚嘆著路師叔的可怕。
　　聖師則是單純的……覺得好看。
　　這是壹個百看不膩的男人。
　　壹炷香的時間壹晃而過，半個時辰壹晃而過，壹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
　　終於，跟壹塊石頭壹樣壹動不動的路朝歌，瞳孔微縮。
　　那雙暗金色的雙眸，再瞬間就變得更為炙熱與明亮。
　　他沈聲開口，說出了壹句讓裴淺淺小嘴微張，驚駭不已的話語。
　　“我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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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浩劫，自無盡之海的混沌之眼而生，壹直到禍亂整個天玄界的四大州。
　　可怕的異獸自混沌之眼而出，它們嗜血殘暴，殺戮眾生。
　　上古時期，修行界還處於鼎盛階段。
　　當年，還存在著強大的第九境修行者，還有著超品大宗【天壹道】，有著那位至今都被所有人公認為修行界第壹人的上古壹帝——【青帝】！
　　可哪怕如此，上古浩劫依然使得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不斷的有人死亡，不斷的也有異獸被殺，濃郁的死氣與鬼氣，便誕生了又壹個可怕的存在——【冥王】！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世事果真如此。
　　【天壹道】在上古浩劫中覆滅，青帝在平息完上古浩劫後，也不知所蹤。
　　在後人的認知裏，當年若沒有這位上古壹帝，很可能整個天玄界就在大劫中淪陷了！
　　劫後余生，便是如今的修行新紀元。
　　自初代劍尊仙逝後，這個世界便再無第九境的大能。
　　如今遍布在天玄界四處的異獸，皆為上古異獸的後裔，也不復當年的強大。
　　而現今的妖修，也是在青帝不知所蹤後陸續出現。
　　然後，逐漸形成了像【紫月會】、【黃泉會】這樣的妖修組織。
　　隨著時間的流逝，新的強大勢力也就此誕生，便是當下的四大宗門。
　　在這萬年時間裏，在青帝不知所蹤後，壹切都顯得迷霧重重，很多詭異之事，至今也尋找不到答案。
　　於天玄界的修行者而言，這是想要探索的隱秘。
　　而於玩家們而言，這些都可以說是遊戲後期的最大隱藏劇情。
　　反正直到路朝歌穿越而來，他在前世之時，很多時間也依然沒有得到答案。
　　不過，今日他至少看到了禍源！
　　看到了壹切的源頭！
　　——【混沌之眼】！
　　他再說出“我看到了”之後，就連聖師的臉上，都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她之所以帶路朝歌前來此處，便是因為路朝歌有著前無古人的【水之力】。
　　她想看看，路朝歌憑借【水之力】，能下潛到什麽程度。
　　她心中對於路朝歌的預期，是五成。
　　能下潛到壹半，便實屬不易。
　　畢竟他才第四境的修為而已。
　　實際上，若非【心劍】也很特殊，若非他還獲得了【天地親和】，能與世間之水產生壹道淡淡的感應，等於有了弱化版的【天人合壹境】，能與水合壹，他還真不可能做到這壹點。
　　“啊！路師叔，混沌之眼是什麽樣的啊？”元氣少女裴淺淺立馬來了莫大的興趣。
　　她先前也問過聖師這個問題，但聖師沒告訴她。
　　只是跟她說，讓她好好修行，等她到了第八境，或許提早修煉到【天人合壹境】，或許便有機會親眼目睹到混沌之眼了。
　　可是，路師叔竟然看到了！
　　路朝歌聞言，俯瞰著海水，道：“很難形容，妳還是以後自己來看吧。”
　　裴淺淺：“……”
　　元氣少女元氣盡失，再次自閉。
　　實際上，路朝歌並沒有騙她，也沒有在敷衍了事。
　　混沌之眼，既然帶有混沌二字，就當真給人壹種很難言說的混沌感。
　　妳感覺妳看清了這是何物，但似乎又沒看清。
　　妳壹眼看去，是看見了。
　　但妳再去回憶自己看見了什麽，好像又回憶不起來。
　　整個人只能記得壹個很模糊的印象，不過真的給人壹種是壹只巨大無比的混沌的眼睛的感覺。
　　同時，也像是個深不見底的洞！
　　路朝歌在看到它時，心中便產生了無盡的厭惡感。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等情緒。
　　看著它就很難受，就想把它給徹底堵上。
　　雖然說，男人的天性就是沖洞，就是插眼。
　　但是，這種莫大的強烈情緒，他此生還是第壹次。
　　聖師看著路朝歌，問道：“是什麽感受？”
　　路朝歌眉毛壹揚，沒有隱瞞，道：“厭惡，無盡的厭惡。”
　　聖師聞言，沒有繼續說話，而是陷入了沈默中。
　　過了幾息時間，她看著路朝歌道：“妳是依靠【水之力】看見的？妳的天地之力，似乎與所有人的都略有不同。”
　　路朝歌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在聖師面前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也瞞不住。
　　他就是不壹樣啊，這是事實啊！
　　聖師看著他，好似做出了壹個莫大的決定。
　　“路掌門，若有壹日，妳成功躋身第七境，可來春秋山尋我，我有壹物要贈予妳。”
　　“嗯？”路朝歌微微壹楞。
　　感覺這句話來得很突然。
　　而且聖師語氣鄭重，好似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只是他如今目不轉睛地盯著【混沌之眼】，壹旦回頭，先前的苦功也就白費了，所以也沒有看到聖師臉上的表情。
　　這個天玄界的絕巔強者，在說出這句話後，臉上竟有了些微的緋紅。
　　至於壹旁的裴淺淺，似乎猜出了師尊口中所說之物究竟是什麽。
　　壹瞬間，她便如遭雷擊。
　　“啊！這……這！”她有些語無倫次。
　　師尊，妳清醒點，這是蔣師叔的男人啊！
　　但事涉她這壹脈最大的秘密，此事如今又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她只能瞪大眼睛，眼睫毛微微發顫，臉比聖師還紅。
　　裴淺淺看了看路朝歌，又看了看聖師，整個人身子微微發僵，口中竟沒忍住發出了壹聲嚶嚀。
　　“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吧？”裴淺淺在心中震聲。
　　她決定回去後，與師尊好好聊壹聊此事，深入的聊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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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朝歌聽著聖師的話語，並未追問什麽。
　　聖師現在沒明說，那就證明此事當前不可說。
　　等自己達到了第七境，或許才有了解的資格。
　　第四境的自己，還不配知道，也不能知道。
　　“70級以上麽？”路朝歌在心中想著。
　　他並不覺得自己達不到這等境界，他甚至覺得自己要不了太久便可到達第七境。
　　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天選之子，從未對自己產生過壹絲壹毫的質疑。
　　道心堅如磐石，穩如老狗。
　　此時此刻，卻發生了突如其來的異變，導致他的瞳孔再次微微壹縮。
　　“怎麽會這樣！”
　　他接收到了壹條又壹條系統提示，竟讓他莫名其妙間，接受到了另外兩大州的主線劇情任務！
　　先前，他是通過裴淺淺，靠蹭壹蹭這位世界主角，成功蹭到了北州的【邪魂涅槃】。
　　可如今，另外兩大州的主線任務，又是為何突然接收到的？
　　“因為【混沌之眼】？”路朝歌心中猜測。
　　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他正欲查看壹下另外兩州的主線劇情任務，卻又再次接收到了壹條系統提示。
　　“【叮！您已直面不可知之地：混沌之眼，經系統評判，此為超前行為，獎勵正在轉換中。】”
　　還真是因為混沌之眼！
　　之所以沒有在看到混沌之眼的第壹時間發出系統提示，或許就是因為此為超前行為，系統需要花壹定時間進行評判！
　　“居然還有獎勵，獎勵會是什麽？”路朝歌心想。
　　大約過了十息時間，又壹條提示信息產生。
　　“【叮！根據結算，系統已為您提高貢獻度，四大州的當前主線劇情進度，皆提升3%。】”
　　看到這條提示信息，路朝歌都險些不淡定了。
　　“每個州的進度都提升3%，那就是總共提升了12%啊！”
　　“而我僅僅只是看了它壹眼，只是看到了它！”
　　這代表著路朝歌可以瓜分四大州的獎池，這代表著到時候又有大量的經驗值，以及特殊屬性點入賬！
　　瘋了，簡直要瘋了！
　　他感覺有壹條通天大道，正在此刻於他面前產生。
　　這壹眼，感覺自己的命運都出現了不小的轉折！
　　【機緣：3.1415926】。
　　又是在諸多巧合中，產生了質變！
　　——緣，妙不可言。
　　就在這樣的情緒中，路朝歌的【心劍】越發微弱，神識快要被掏空了。
　　他最後又看了【混沌之眼】壹眼。
　　等到神識消散，他卻有了壹種很可怕的感受。
　　“活得！？”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產生錯覺了。
　　他總覺得這所謂的【混沌之眼】，就像是個活物！
　　它在與自己進行著對視！
　　——當妳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望著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