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統籌全局

　　“白探長！白探長！”有人推門就進。
　　“怎麽了，妳說”，白松看到是當地的刑警，連忙站了起來。
　　“任總讓我親自過來叫您壹趟，過去說有個事！”
　　“哦哦哦，好的，我這就過去。”白松邊說話邊往外走。
　　王亮給提供的幾個人裏，有壹個30多歲的女子和葉教授似乎有染，準確的說，這是警察曾經找過詢問的人之壹，但這個人卻與艾滋女有關，這個有雙重關聯的女子很快地被納入了警察的視線。
　　麗城只有這麽幾十萬人，說起來也就是上京兩三個街道辦的人數，尤其是本地的漢族人，稍微有點本事的都有個小關系網。
　　……
　　“任總”，白松主動打了個招呼。
　　“過來坐”，任豪說著話，給白松搬了把椅子。
　　“啥事，給我打個電話不就好了？”白松拉過椅子坐下。
　　“案子有了壹點點進展，反正妳就在樓下，就不打電話了。”任豪說著，從旁邊拉過來壹輛小車。
　　“進展在哪裏？”白松接過來，發現小推車上面的箱子裏全是案卷，而且還有壹股油墨的味道，很顯然好多材料都是剛剛打印出來的。
　　隨手拿起來壹本，白松翻了翻，然後迅速地翻了翻，接著瞪大眼睛看了眼任豪，緊接著，白松把這本卷放下，又拿起了壹本，這本他沒有翻，直接放了回去：“案子這就破了？”
　　“並沒有，但是已經差不多了。”任豪笑道：“麗城，真的不大，只要有壹個線頭，所有的毛線團都能捋出來。選擇這個城市的人，雖然他們以為這裏流動人口很復雜，但是麗城這麽多年的好治安，並不是鬧著玩的，本地人的群眾基礎非常好。”
　　“所以，這就準備動手了嗎？”白松還是拿起第二本卷，看了起來。
　　“不急，棋手還沒找到，不到落子的時候。”任豪說到這裏，無比自信。
　　有了壹個線頭，任豪在短時間內查清了整個毛線團的情況，而且集結了四個市的力量，徹底捋了壹遍。
　　……
　　白松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才把所有的案卷翻了壹遍。有大部分是證據卷和銀行流水，這些是不需要壹壹翻找的，看報告即可。
　　“居然是搞這個的”，白松無奈地笑了笑：“確實是有些意思。”
　　“妳有遇到過嗎？”任豪有些感興趣。
　　“有差不多的，但完全壹樣的這倒是第壹個”，白松道：“如此壹來，麗城要有很大的變化啊。”
　　“不光是麗城，問題主要還是在這壹條‘麗麗’線上。”任豪道：“從瑞麗，到麗城，沿途路過的保城、理州這些地方，這四個城市，這條線是我們之前沒有掌握的，算是我失職。”
　　任豪說自己失職，但白松壓根就不信……任豪才當了幾天副總隊長，這裏的事情失職也輪不到他失職……
　　“任總，妳這……”白松有些無語，怎麽還裝起來了呢……
　　“怎麽了？”任豪眉頭壹皺，以為自己的說法存在問題。
　　白松看到任豪的認真的樣子，便有些羞愧，原來任豪真的是這麽想的……
　　接觸過很多大領導，壹些官話聽得太多，白松突然感覺任豪這種人還挺可愛的。任豪是壹個大局觀很好的人，遇到事喜歡想很多，這種人往往責任心非常重。
　　“沒事沒得，任總，我突然很好奇，等您去了部裏之後，得操多少心啊”，白松道。
　　“去了那邊就輪不到我操心了，算不上什麽領導”，任豪搖了搖頭：“到時候看看有沒有機會，和妳們壹起共事。”
　　“和我們幾個？”白松倒是有些驚喜：“那太好了啊。”
　　“妳們啊……”任豪搖了搖頭，“實在是太讓人羨慕咯。”
　　……
　　白松對這個案子的理解，有點像當初在林陽市辦理的那個壹樣。
　　由於案子涉及的人比較多，所以這不是白松這幾個人能搞定的，這些案卷裏記載的，多是從壹個線頭挖掘出來的人。
　　琳瑯滿目，什麽人都有，但與林陽市案子不同的是，這次涉及的人裏很多都是比較牛的人，任豪說可能會引起壹定的震動，絕對不是虛言。
　　這個案卷裏，涉及的案由，主要是入境發展黑社會性質組織和入境發展XJ，除此之外，還涉及了洗錢。在整個犯罪鏈條裏，最主要的經濟線就說“麗麗線”上的原石交易。
　　任何案子的調查，都離不開利益鏈，這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東西。前期辦案難度大，主要就在於找不到利益鏈，就連唯壹的拍賣行，都因為導遊的死而難以去那裏調查，事實上這家拍賣行也是正經公司，表面上也是查不出什麽問題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這是沒錯的。
　　原石交易和拍賣，這裏面的鏈條被這個組織整個的打通了，而且最終利用麗城這個大的旅遊城市進行最終資金的交易。
　　麗城是個人流量大、外來人口極多、交通較為便利的城市，很多旅遊線路都能跨省，比如說去瀘沽湖的線路，直接就通往川省。不僅如此，來這邊旅遊的人消費力強，城市經濟發展非常迅猛，幾十億的資金在這裏也可以隨意轉移。
　　說著很簡單，但這裏面的套路非常非常深，涉及的人也很復雜，這不是簡簡單單可以玩得轉的。比如說普通人去轉賬幾十萬還需要審查，取現五萬都要寫用途，但這些人卻沒那麽多限制。
　　“這個和我之前搞得不壹樣，這都是高端路線”，白松道：“照妳這麽說，他們上次組織的那次玉龍雪山的爬山，居然是壹次他們組織的冒險活動？這不神經病嗎？”
　　“他們好多人已經財富自由了，妳看壹些外國的高管，用幾年的時間訓練、攀爬珠峰，是為了什麽？”任豪道：“挑戰自己吧。”
　　“這倒是可能，去年的時候，谷歌的高管還有壹個登珠峰死亡的”，白松也聽過這個事情：“看來這個案子裏幕後的這幾個人，真的是賺夠了錢啊。”
　　“他們早就沒什麽別的追求了”，任豪道：“按理說，凡是犯罪分子，都不會如此，犯罪分子喜歡錢的方式與真正的有錢人兩碼事。而現在，犯罪分子都能追求壹些額外的東西，這意味著他們真的是有錢太久了，這條線路已經成了真正的印鈔機。”
　　“那這些人會相信那個神光嗎？”白松反問道：“我總覺得這都是聰明人。”
　　“當然不是這些人”，任豪道：“他們……可能在某些人的眼裏，自己就是上帝吧。”
　　“那沒辦法了，我理解不了，需要抓幾個好好問問。”白松道：“但我看了看妳的這些證據卷，我說話可能比較直接，有的證據卷不太夠，證據力不足，有很多詭辯的空間。我的建議是，要搞就把證據鏈搞死，直接抓著就能無筆錄定罪那種。”
　　“妳這個說法我不太認可，這些基本上都是全部了，要知道再想獲取更深的證據，需要大量的時間，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關鍵的是這會大幅度影響辦案進度”，任豪道：“我的想法是，把這些人都抓了，抓了之後，才能逐漸的訊問，總有人會招供的。”
　　“任總，妳要考慮壹件事，就是這些人的反偵察能力和心理素質，他們壹起攀登玉龍雪山這種不可能登頂的山峰，縱使他們也無法登頂，但我想，這也不僅僅是為了挑戰，而是增加他們的團隊凝聚力。我們自己有團隊，他們也有，這種團隊凝聚力，足以形成強大的攻守同盟，進而對抗我們的審訊。”白松道：“我大概也能理解這些人的心態了。”
　　“這些人的心態？”任豪有些疑惑。
　　“這四個城市，都遠離省會城市，而且這些線路，按照這裏面的證據以及妳所描述的情況，非常成熟，以至於他們的心態都是那種有錢人心態了”，白松道：“這些人很可能出現病態心理，我懷疑安排艾滋女去做這些事，都是他們的‘惡趣味’，至於‘神光’，也是？”
　　“有壹定道理，但應該不全對”，任豪仰了仰頭：“他們是聰明人，但是他手下的人不壹定是，也可能真的是搞什麽儀式。”
　　“這倒是和之前的推論相符”，白松點頭：“所以，您打算直接動手全抓了？”
　　“這不也是聽妳的意見嗎？”任豪道：“說實話，妳剛剛說的證據力的事情，我有想過，但是沒有什麽好的主意，這個事，能給我建議的，也只有妳了。”
　　“我……”白松整體地考慮著這個案子，有些糾結：“別的還好，主要是涉及到了原石和翡翠，我對這種案子有點……可以說是重視吧。”
　　見任豪有些疑惑，白松講了壹下自己經歷的那兩個案子：“李某這個人吧，她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她壹定有很多話沒有說出來，當初她藏的那塊翡翠，我總感覺有別的意義。”
　　“不會吧”，任豪道：“雖然有些事涉密妳沒跟我說，但是這也是安安部門的案子，他們的能力我是知道壹二的，還會有他們查不出來的東西？”
　　“有些事他們自然是沒問題，但是這個翡翠背後的故事，我至今不得而知”，白松道：“和這個翡翠唯壹相關的壹個人，也已經槍斃了。”
　　“那真的是沒有辦法了”，任豪道：“即便真的能找到這個人，其實意義也不大，妳不要過於糾結此事，年頭過去這麽久，很多線索也沒啥用了。而且，南疆這麽大，走私的也不少，不見得有關聯。”
　　“這倒是”，白松點頭：“這幾千公裏的邊境線，真的太難了。上次的那個案子，我真的是感觸很深。”
　　“這些卷妳還看嗎？不看的話我讓他們接著去查了”，任豪算是做了決定，先不抓人。
　　“不看了，拿走吧”，白松站起身來，幫忙整理案卷：“這些聊天記錄也太多了，看不過來。”
　　“報告裏都有整理，妳也沒必要壹壹看”，任豪點了點頭。
　　白松這個人有個習慣，就是面對任何案子都想著能追根問底，即便嘴上說著不看聊天記錄，收拾案卷的時候，還是有些忍不住去翻壹翻。
　　這壹翻找，他的目光突然定在了壹個人的ID上。
　　壹個簡單的微信備註名，但是備註名上面有壹串數字，有六位，看著像個驗證碼似的。
　　“怎麽了？”任豪連忙問道。
　　“沒事沒事”，白松被打斷了壹下，接著就沒了想法：“只是看著這個數字有點眼熟。”
　　“哈？這還有線索嗎？也怪我，不該打擾妳的”，任豪有些自責，“要不妳再回憶回憶？”
　　“我看看我手機”，白松仔細地扒拉了壹下手機，結果發現近期確實是沒有收到類似的驗證碼，那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呢？
　　“怎麽樣？”任豪見白松不再看手機，問道。
　　“不行，沒印象，想不起來了。”白松搖了搖頭。
　　“這樣，我教妳壹個辦法，妳得從今天開始往前倒，壹天也不能錯過。”任豪道：“說不定就是近期發現的事情。”
　　“那我試試”，說完，白松陷入了回憶之中。
　　時間壹天天的後退，沒有，都沒有。這樣的數字……
　　無論怎麽想，白松也想不到。
　　“剛剛是我的說法有誤”，任豪見白松緩過神，“妳雖然記憶力不錯，但是平日裏也不可能隨便記憶這些東西，所以，有沒有可能這是妳曾經刻意記過的數字？只不過現在的記憶有些退化了？”
　　“刻意記住的？”白松想了想，好像大概只有手機號碼了吧……
　　再次冷靜下來，白松壹下子有了對應上的東西，這是上次跟著姜政委去天華市安安局的時候，從那張10萬元越南盾上解析出來的數字之壹！
　　當時，就有這六個數字，壹模壹樣！
　　白松不方便給姜政委打電話求證這個事情，但是壹旦想到了，反而不同意忘掉，斟酌了壹會兒，白松道：“任總，這要是涉及了間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