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騷

賊道三癡

歷史軍事

  穿越到萬歷四十年,既想吃喝玩樂,又想直線救國。   沒錯,就是這麽壹個充滿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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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知子莫若父

雅騷 by 賊道三癡

2018-6-29 15:33

  穿著長襖和棉鞋的免亭從內院碎步無聲走了出來,小丫頭大半年沒看到張原了,似乎有了壹些生分的羞澀,福了壹福道:“少爺安好。”又招呼了壹聲:“小武哥——”
  兔亭今年十二歲,身子長開了壹些,神態還是依舊,壹雙略向外分的眼睛總是睜得大大的壹副好奇的樣子,機靈警覺,有兔態,只不知怎麽把發型給改了,現在是垂髫披發,不是以前那樣梳著兩只兔耳朵壹般的丫髻,沒有兔耳髻的兔亭就有些不大像兔亭了——
  張原笑道:“兔亭好,妳的兩條豎辮子呢?”
  兔亭擡手往自己腦袋上摸了壹下,眼珠子滴溜溜轉,說道:“伊亭姐姐不幫我梳頭,我自己梳的丫髻軟軟塌塌豎不起來,就幹脆披著了。”說這話時眼睛看著張原身邊的宗翼善——
  張原道:“如今家裏人口多,伊亭姐也忙,兔亭要學會自己梳頭——”
  兔亭點頭,又道:“少爺,太太在等著少爺呢。”
  張原跟著兔亭進內院見母親,武陵很自然就跟上,來福追上來道:“少爺,來福現在是張家人,也要給家奶奶磕頭拜見,要不家奶奶都不知道小人是誰。”
  張原“嗯”了壹聲,領著武陵、來福進到內院,長方形的天井邊上有兩大盆欹曲的臘梅,黃色的花蕾綴著白雪,花香馥郁,張原隔著天井見母親呂氏坐在南樓樓梯邊上的小茶廳裏,正與兩邊侍立的穆真真和伊亭在說話——
  兔亭壹溜小跑繞過天井西側到小茶廳前,脆聲道:“太太,少爺回來了。”
  張原壹撩袍裾,大步越過天井,進到茶廳跪在母親呂氏膝前,仰頭道:“母親,兒子回來了。”仔細看母親容色,雖然兩鬢霜華,但氣色頗好。
  已經站起身來的張母呂氏摸了摸張原的臉,又拉過張原的手捏了捏,說道:“這天寒地凍的虧妳趕路——伊亭,把手爐捧給小原。”說話時眼睛沒離開過兒子,滿含慈愛地上下打量,看兒子身量長高了,也壯實了,做母親的打心眼裏歡喜——
  伊亭這時上前向張原見禮,遞過來壹個銅手爐,笑嘻嘻道:“太太現在可以獎賞真真了,真真把少爺侍候得這麽好。”
  穆真真滿面通紅,羞得擡不起頭來。
  張母呂氏笑呵呵道:“當然要獎賞,先賞真真壹套銀飾和四季衣裙,其他的等小原與淡然小姐完婚後再說,我張家總不會虧待了妳。”張母呂氏這樣說等於是挑明了穆真真與張原的關系了。
  武陵進來向張母呂氏磕頭,還沒開口說話,天井那端傳來“砰砰”的磕頭聲,來福磕頭很響,壹邊磕頭壹邊大聲道:“小人來福叩見奶奶。”
  張母呂氏便問張原:“這來福是來旺的什麽人?”
  來旺是張瑞陽從周王府帶回來的長隨,上回在南京來福與來旺認作了兄弟,張原便介紹了來福的來歷,張母呂氏笑道:“還真有這麽巧。”便命伊亭賞來福六分銀子,武陵也有賞。
  張原取出姐姐張若曦寫給母親的信,張母呂氏戴上昏目鏡看信,喜道:“若曦和陸韜明年三月要來山陰嗎,那就正好,妳父親前些日寫信向若曦告知妳的親迎之期,要若曦明年三月底前趕到,現在提前壹些來更好。”
  張母呂氏絮絮叨叨與兒子說話,巨細不遺,什麽都要問,說了大半個時辰,眼見天色暗下來,突然醒悟道:“小原,妳還有朋友在前廳是吧,娘老糊塗了,啰唆了這麽久,妳快去陪友人吧。”
  張原出到前廳,見父親張瑞陽還在與黃尊素交談,宗翼善陪坐壹邊,經過午後這壹番長談,張瑞陽對黃尊素的學識很贊賞,對張原道:“張原,這位黃生員博學多聞,妳與他為友,為父很欣慰,妳要多多向黃生員請教,還有翼善,其學問也值得妳時時請教,妳萬萬不能驕傲。”
  張原躬身道:“是。”
  黃尊素、宗翼善趕忙起身連稱“不敢”,都說知子莫若父,可張瑞陽對兒子的學問見識其實不甚了然,黃尊素卻是清楚張原的學識,自認張原的識見是在他之上,這是高攀龍、鄒元標都驚嘆的——
  這時,張岱過來請張瑞陽、張原父子,還有黃尊素去西張北院赴宴,說是大父張汝霖請客——
  宗翼善便有些尷尬,張原、黃尊素都去了西張,他只有告辭了,宗翼善及其父母雙親隨張瑞陽到山陰後,張瑞陽照張原所說的為他們壹家三口在府學街附近找了壹處住房,以禮相待,沒把宗家當仆人看待,但宗翼善總是糾結矛盾,心比天高、身為下賤,脆弱而敏感——
  張原道:“大兄,族叔祖不知翼善兄也在此間吧?”
  張岱立時醒悟,忙道:“宗兄,請壹起去,家大父很欣賞妳的才學。”
  宗翼善還待推辭,張岱不由分說,挽著他的手就往外走——
  壹行人從投醪河上的石拱橋上經過,暮色下,見兩岸冰封,只中間兩丈寬的河道還在流水,張瑞陽嘆道:“這天氣真是極冷,我以前沒見過投醪河有這麽大的冰凍,這再冷幾日,整條河都要結冰了,與江北也相差無幾了。”
  張原估摸著現在的溫度大約是零下六、七度左右的樣子,夜裏恐怕會達到零下十度,這樣的低溫那些沒有防寒措施的果樹會被凍死,聽父親說起江北,便向父親了解江北河南的情況,張瑞陽說河南、山東近幾年是災害頻繁,去年山東大饑,甚至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青州就有饑民聚眾劫掠,不過很快被剿滅了——
  張原心道:“這自然災害會越來越嚴重,天要亡大明啊,十年後陜西的災民就會如蝗蟲壹般開始四處出擊,同時後金加緊侵略遼東,按理說建州女真所處之地更是寒冷,這小冰河氣候對他們的影響也極嚴重,女真人為何就沒被天災壓垮?嗯,女真人以侵略來對抗天災,受災了就來大明邊境劫掠,遼東百姓被殺被搶,大明兩京十三省也被龐大的加派遼餉搞得民不聊生——”
  這些事張原現在也只能想想,小小地憂慮壹下,太憂憤也沒轍,事情還得壹步步來,擺在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明年八月的鄉試,還有之前的翰社山陰社集——
  眾人踐冰踏雪來到西張北院,張汝霖見到張原,很是高興,散席後把張原單獨叫到書房,詢問倒董之事以及後來宋司業有意加害的經過,張原基本上如實說了,張汝霖嘿然道:“妳還真是有內官相助啊,妳為邢太監出謀劃策的事顧祭酒也不知道吧。”板著臉責備了張原幾句,無非是說張原還只是壹介秀才,不該這般張揚,要壹心讀書、專註科舉,但在心裏,年過六旬的張汝霖對這個族孫行事的老辣卻是暗暗稱奇。
  ……
  陽和義倉的兩個社副魯雲鵬和柳秀才聽說張原回來,當日傍晚就來東張拜訪,張原赴族叔祖的晚宴回到宅中,魯雲鵬和柳秀才已經等候多時了,向義倉社正張原匯報這壹年來陽和義倉賑濟災民以及經營米行之事,陽和義倉甲、乙二倉都已建成,能容儲糧壹萬三千余石,照張原的計劃,義倉不能單單只起到壹個慈善糧倉的作用,義倉要有自己的生財之道,這樣才更有能力做善事,所以陽和米行也於八月間開張上市,義倉有米行支持,遇到災年米價騰漲時就能起到抵制米價的作用——
  柳秀才和魯雲鵬向張原匯報之時,張瑞陽坐在壹邊聽,不時插幾句話,很有見地,張瑞陽在周王府任掾史長多年,見多識廣,錢谷刑名,都有了解,張原早就想過待父親回山陰後就讓父親來做這個陽和義倉的社正,這時便提了出來,張瑞陽欣然答允,他雖年過五旬,但身體尚健,壹直在周王府忙碌慣了的,現在回家鄉壹下子閑下來也有點無所事事心裏空落,由他來管理陽和義倉,最是合適——
  張原喜道:“那兒子明日便去向族叔祖說明此事,侯縣尊那裏也要稟明。”
  張瑞陽笑道:“侯縣尊經考察評為稱職,於八月間進京朝覲,或有升遷,繼任的縣令姓劉。”
  張原嘆惋道:“侯縣尊對兒子有恩,這次離山陰,兒子卻不能為他送行,憾甚。”
  張瑞陽道:“報恩不嫌晚,有心就好。”
  送走了魯雲鵬和柳秀才,張原陪黃尊素到投醪河畔那棟木樓歇息,張原把宗翼善也留下,三人準備擁爐長談,走到後院,見小丫頭兔亭在給白騾雪精餵夜草,張原就讓武陵帶黃尊素、宗翼善先去木樓,他去廄舍看雪精,兔亭說雪精平日都是自己出外覓食,天黑歸家,而且雪精也不是壹早就去覓食的,會等到午時,見沒有差事驅策,才會出後園覓食,這小丫頭不無得意地說雪精最聽她的話——
  穆真真提著壹盞燈籠從穿堂走了出來,喚道:“少爺,太太要問妳話。”
  張原“嘿”地壹笑,母親問了他壹下午的話,還沒問完啊,卻聽穆真真又道:“是關於宗公子的事。”
  張原心裏納悶:“母親要問宗翼善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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