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恩惠與施舍
婚後私寵 by 深渡
2024-5-9 21:04
時雨說完了自己不需要時琳幫忙和爺爺說去給她開畫室的原因。在她說完後,時琳註視了她壹會兒。註視了壹會兒後,時琳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詢問道。
“為什麽畫不出?不喜歡了?”
時琳問完,時雨說:“不是,壹些其他的原因。”
“那妳準備做什麽?”時琳說,“妳雖然剛回國,但是未來的壹些事情也得提前考慮壹下了。”
時琳在說著這話的時候,像是又恢復了她雷厲風行女強人的樣子,像是上司要求下屬交出工作日報壹般的語氣詢問著時雨。
時雨聽她詢問完,看了看她。雖說這可能是時琳的職業態度使然,但時雨也確實沒有想到那麽遠。
她前些天才知道自己在這世界上還有親人,更是今天才第壹次回國,別說對於國內,甚至對於南城,時家,她都知之甚少。在她還沒有適應新的身份和生活前,她臨時不想考慮那麽遠。
可是她也沒有拒絕時琳的提議,在時琳這樣說完後,時雨笑了笑,說:“好。”
時雨還算乖順地答應了。
在時雨答應了以後,時琳和她的這次談話好像就此截止了。她沒有再去關心時雨的其他事情,和她微壹點頭,轉身離開了時雨身邊。
時雨站在長廊,望著時琳離開的背影,而後收回目光,也朝著自己庭院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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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去洗浴間洗漱了壹下。
洗漱過後,時雨回到臥室,撲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臨去吃飯前,告知傭人不用幫她整理,所以床上依然保持著她離開的樣子,被褥有些褶皺,柔軟地鋪在雕花的床上,時雨趴在上面,趴了壹會兒後,調整了壹下睡姿,擡頭看向了上方的床梁。
時家的建築是園林形式的,家裏的家具也是中式家具。時雨的房間,像是古時大家族那種小姐的庭院。房間裏的床,都是幾開幾合的那種,雕花精致,木料油潤。
時雨在學校學的是油畫。但是基本功學線條,素描,在上小學前,她就對建築與家具的線條情有獨鐘。尤其是這種古家具。
中國不管是在家具還是其他建築上,講究的都是方正。所以線條感很清晰,也很有美感。時雨小時候沈迷畫這些,以至於長大後,還經常會去建築系蹭課。
她是非常喜歡線條的。
尤其是輪廓清晰的線條。
先前她能畫畫時,她的畫作也基本上以凸顯線條為主。她在畫畫上的天賦,讓她年齡不到就被巴黎美術學院提前錄取,整個系裏的老師,都知道認識她且對她的天賦贊不絕口。
所有人都認為她會成為壹個年輕的畫家。
她會開畫展,進畫廊,然後做拍賣,最後聲名鵲起,成為世界上最年輕優秀的藝術家。
她像是壹只展翅翺翔的鷹,在風華正茂的年紀,意氣風發,對未來充滿幻想與希望。
可就在她朝著天空翺翔的時候,她的翅膀卻折斷了。她從高空墜入地獄,摔得遍體鱗傷,她再也飛不起來,也畫不了畫了。
她沒有了畫畫的能力,腦海中也再也想象不出她曾經引以為傲的線條。
想到這裏,時雨竟然想到了今天第壹次見到的晏玦。
在見到晏玦時,時雨的手指輕輕動了壹下。她的腦海中,好像在看到男人的那壹瞬間,出現了壹幅輪廓模糊的線條。
時雨在想到晏玦的那壹剎,下意識間,她的手指又輕輕動了壹下。
手指伴隨著她的動作,傳來壹種僵直的酸麻,這種酸麻感,讓她有了壹種久違的感覺,同時讓她不自覺地低頭看向了她的手指。
她有壹雙很漂亮的手。
即使在不能畫畫了以後,她做了許多零工,讓它們不如先前那般柔嫩。可它的骨相還是在的,修長纖細,漂亮得比任何美學院的手模都要漂亮。
它沒有任何的毛病。
只是它也再也拿不起畫筆了。
時雨低著頭,將手放在了她的枕側,她這樣看著,看了壹會兒後,她將手收回去,蓋在了她的薄毯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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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琳在離開時雨後,沒有回去自己的庭院,而是先去了趟母親的房間。
房間裏,聶朝雲坐在梳妝鏡前,正在生著悶氣。
剛才在長廊裏的時候,時琳竟然主動提出,要幫時雨問爺爺給她要壹間畫室。原本聶朝雲下午的時候才被時琳哄好了,聽了時琳這話後,立馬被氣走了。
她這三個兒女,有壹個算壹個,都是白眼狼。
壹個不幫妹妹牽線好姻緣,壹個幫著跟她搶遺產的野種主動要畫室,另壹個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人恨不得粘在時雨身上,就像時雨才是她的親姐姐壹樣。
聶朝雲真是覺得,養孩子養成她這個樣子太失敗了。她替他們三個都急,而那三個每壹個體會她的良苦用心,白眼狼地跟他們那什麽事兒都不管的親爹壹個樣。
想到這裏,聶朝雲氣急敗壞地拆掉了自己的簪子。
母親坐在梳妝鏡前,眼看著氣還沒消呢。時琳進去後,就看到她將那碧綠色的翡翠簪子從頭上拆下來。壹旁的傭人看著,也不敢吭聲。看到她進來,如蒙大赦地叫了壹聲“小姐”,聽到傭人的話後,聶朝雲頭也沒回,時琳看著母親的樣子,回頭示意傭人下去,傭人趕緊離開,時琳也過去,坐在了聶朝雲的身邊,抱住了她。
“生氣吶?”
時琳抱著母親,笑嘻嘻地問了這麽壹句。
被女兒這麽抱著,聶朝雲實際上火已經消了壹半。可是看著時琳那不以為意滿不在乎的樣子,聶朝雲的火氣又重新上來了。
“回妳自己的房間去。”聶朝雲說。
聶朝雲生著氣,卻也沒有推開女兒,只是這樣說了壹句。三個孩子裏,聶朝雲確實最喜歡疼愛時琳。不光因為她是她唯壹的女兒,還因為時琳向來都是和她最好的,不管發生什麽都是跟她壹夥兒的。
而今天晚上,她卻去和她的敵人壹夥兒了。
聶朝雲實在氣急,也頂多就是不搭理時琳了。而時琳也是知道,母親對自己向來嘴硬心軟。她抱著母親,擡手替她拆掉了耳邊的帝王綠耳墜,壹邊拆壹邊道。
“我今天是故意跟她這樣說的。”
時琳這樣說完,被拆著耳墜的聶朝雲回頭看向她,說:“故意給她開畫室啊?”
母親顯然對於她的所作所為還是不解,時琳也不生氣,將壹雙帝王綠耳墜拆下放到壹旁,她抱著母親,對母親道。
“我只是想給她找份工作。”
聽了時琳的解釋,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聶朝雲聽完,再次回過頭去,陰陽怪氣道。
“那妳可是夠姐妹情深的。”
被母親這樣陰陽壹句,時琳也全然不在意,她對聶朝雲說。
“妳有沒有想過,她回來家裏以後,如果壹直沒有事情可以做,爺爺會怎麽安排她?”
時琳這樣問完,鬧著情緒的聶朝雲回過了頭來。
聶朝雲回過頭來後,還是看著時琳,顯然也還沒有回過神來。而時琳,則看向她說。
“她肯定不會想壹直在家待著的。”
“她會想出去工作。”
“而如果她想工作,妳說爺爺會不會安排她進入家裏的公司?”
時琳這麽說完,聶朝雲的眼神先是茫然了壹下,最後眼睛壹亮,恍然明白了過來。
“妳是想……”聶朝雲明白過來後,聲音放大,就要說話。而時琳卻讓母親小聲壹些,聶朝雲看了壹眼外面的傭人,說。
“妳是怕她進家裏的公司?”
“當然。”時琳說。
時琳這樣說完,聶朝雲看著自己的女兒,壹時間說不出話來。
時琳在母親說完話後,就看向了桌上擺放的首飾,她拿了其中壹件,拿在手裏把玩。壹邊把玩,壹邊對聶朝雲道。
“她是學美術專業的,而且是在巴黎學的,我們公司有很多歐洲的拍賣品,這與她是對口的。她能在公司裏找到合適的崗位,且因為身份很快能擁有壹席之地。”
“我不可能讓她進公司。”
“整個時家,不管是壹間小小的畫室也好,還是說那零星的遺產也好,分了也就分了。而時家集團,才是我們整個家族的原動力。”
“和時家集團相比,畫室這種小小的恩惠與施舍,根本就不用在意。” 婚後私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