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諸邪辟易,果決狠辣小魔佛
壹品修仙 by 不放心油條
2019-6-17 19:35
秦陽站在山巔,仰望星空,勁風吹的衣袂獵獵作響,壹位頭戴紅蓋頭,壹襲繡金紅嫁衣的少女……
唔,可能是少女吧……
她被秦陽背在背上,略顯瘦弱的手臂,環著秦陽的脖頸,不言不語,很是恬靜。
乍壹看,這就是壹副蒼茫的背景圖畫裏,壹對亡命鴛鴦,歷盡千辛,好不容易逃到了荒野裏,擺脫了窮兇極惡的追獵者,在此稍事休息……
至少百丈之外,顏景昌背著個禿頂老祖宗,挺著個苦瓜臉,都快滴出苦水了……
而秦陽壹臉憂郁,臉色有些發白,張口吐出壹口白氣,只是轉瞬,白氣便化作冰晶墜落……
背著這位姑奶奶,已經過去壹天的時間了。
這位姑奶奶,壹步說話,二不搞事,就這麽老老實實的待在他的背上……
若非這位姑奶奶的身體,冷若玄冰,逼著他不得不時時刻刻運轉體內梧桐焰抵擋……
秦陽說不得就會生出壹種錯覺,這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真正的安靜美少女。
而且安靜的過分了……
問話也從來不說。
這讓秦陽忍不住生出壹絲又無力又絕望的感覺。
顏景昌背著的那位禿頂老祖宗,怎麽說也知道他是為了什麽,有了目的,就算不知道姓名,不知道來歷,也終歸有希望將這位禿頂老祖宗送走……
可這位身披霞帔的姑奶奶,那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連她到底想要什麽,都不知道……
到底是要將她的傳承傳回去,還是將她送嫁,誰也不知道。
在這位嫁衣姑奶奶出現之後,禿頂老祖宗,都主動帶著顏景昌退讓,絕對不靠近秦陽百丈之地。
秦陽更絕望了……
這位姑奶***戴蓋頭,壹身嫁衣,卻被困在這裏,茍延殘喘這麽多年,好端端的,開開心心出嫁了,卻沒料到,還沒過門呢,就被硬生生逼成了望門寡。
只是想想,秦陽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怨氣沖天啊。
抱著萬分之壹的希望,秦陽倒是希望嫁衣已經死了,然而,技能毫無反應。
說明她還活著呢,哪怕只剩下壹口氣,那也是還活著呢。
此時此刻,心裏連想法設法,讓她徹底咽下最後壹口氣的念頭,都不敢有,生怕嫁衣可能會察覺到。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秦兄,節哀,這位……前輩也不容易,秦兄隨了她的願吧。”顏景昌擡頭壹看秦陽,心裏就莫名的好受了點。
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得好處如此,遭罪也是如此。
現在很明顯,嫁衣實力更強,目的卻更模糊,秦陽自然更為難。
再看看背上的禿頂老祖宗,顏景昌心裏的苦水,莫名的就少了許多。
起碼禿頂老祖宗,辨識度挺高,應該很好追查。
而嫁衣,連臉都看不到……
秦陽發愁也發愁在這裏,他可不敢作死揭開嫁衣的紅蓋頭。
紅蓋頭,講究頗深,出嫁之日,蓋在頭上,遮顏蔽面,唯有新婿才有資格揭開紅蓋頭,就算是新娘自己,也不能去揭開。
嫁衣的頭上蓋著紅蓋頭,自然也是如此。
若不是新婿之人,貿然揭開紅蓋頭,會有什麽結果?
秦陽自忖,敢這麽幹,怕是會死的很有節奏。
所幸現在嫁衣只是安安靜靜的當壹個美少女,什麽都不做,這讓秦陽心裏稍稍安穩了點。
繼續前行,果真是壹個妖邪都沒遇到。
再次翻過壹座綿延數十裏的巨大山脈,攀過山脊,入眼便見到十數裏之外,壹群至少五六十只,體長至少三裏,似牛似犀,死氣沖天,煞氣彌漫的妖邪。
似是察覺到有人的目光落下,這些妖邪齊刷刷的站起身,昂著頭,血紅的眼睛,盯著遠處山脊之上的二人。
“難怪壹整天什麽都沒遇到,原來這裏是這些望月犀的領地,秦兄,我們還是繞……”顏景昌面上帶著壹絲恍然,壹眼就認出來這些妖邪是什麽。
曾經都是望月犀,據說是從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當年第壹頭望月犀,自月亮上墜入大地,每天夜裏,都會仰頭望月,以待重新歸去之日。
這些群居的妖獸,皮糙肉厚,脾氣暴躁,若是將其惹怒,甚至會壹根筋的萬裏追殺,不見血誓不罷休。
這裏數十只巨獸,只要腦子沒問題的,都不會去招惹……
然而,顏景昌的話還沒說完,其中壹頭最大的望月犀,仰天壹聲嘶吼,煞氣化雲,沖天而起,血氣燃燒,化作數百張高的火焰……
“不好,這些家夥早已經被迷失心智,見到別的活物,不死不休,秦兄,我們快走……”
望月犀嘶吼壹聲,龐大的身軀,卻靈活的壹個扭轉,邁開四只蹄子,嗷嗷叫著,向著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剩下的望月犀,也是以最快的速度扭轉身子逃竄……
甚至有壹只,轉身太快,直接翻在了地上,稍稍慢了這壹瞬,望月犀立刻驚的屎尿齊流,叫的跟殺豬壹樣,追著大部隊逃走……
秦陽微微張著嘴巴,呆呆的看著裹挾著滾滾煙塵,震顫著大地,化作壹團黑雲,飛速逃走的望月犀群……
“綠光兄,迷失心智?不死不休?”
“秦兄,我好想看到,似乎是因為看到妳,這些望月犀才跑了……”
秦陽低頭看了壹眼垂在胸前的紅袖,看到嫁衣那猶如白玉雕琢壹般的纖纖玉手,苦著臉擠出壹絲難看的微笑。
“畢竟也有好的壹方面,起碼現在確定,我們不會遇到妖邪了……”
屁!
比妖邪還妖邪的存在,就在背上背著呢!
其他的妖邪,怎麽可能不跑。
接下來,壹路順風順水……
按照地圖指引,越過高山,越過冰川,越過湖泊……
除了環境的危險之外,什麽會動的東西,都再也沒有遇到過。
行進十天之後,終於在壹片平坦的高原上,見到了地圖上標註的宮殿群。
高過千丈,如同壹座山壹樣的宮殿群,綿延上百裏地,懸浮在半空中。
巍峨佇立,自有壹種不動如山,巋然傲立之感,遠遠目視而去,已經能察覺到那種氣勢上的威壓,直接映射到人的神魂之上,讓人無法直視。
紫氣朝陽,化作漫漫神光,似是紗簾,層層疊疊,垂落而下,將整個宮殿群都籠罩在內,又給人壹種虛無縹緲,似虛似幻的不真實感。
“道宮……”顏景昌雙目有些失神,喃喃自語:“沒想到,這裏竟然會有壹座道宮,只是這座道宮大氣煌煌,能引來紫氣東來,必然是以玄門正法鑄就道基,最是正道,怎麽看都不像是葬海道君的道宮啊……”
秦陽默不作聲,望著這座宏偉的道宮,體內真元道基,都自然而然的生出壹種感應。
這裏很顯然跟葬海道君沒關系,他乃魔道強者,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氣象。
紫氣東來,懸而不落,似虛似幻,不染凡塵,這必然是走的正統修行,壹步壹個腳印的康莊大道,才能有的氣象。
這是紫霄道君留下的道宮!
乃是紫霄秘境之中,最核心的地方。
若葬海道君的棺槨在這個秘境裏,必然是安葬在這座道宮之中。
運轉真元,借助那壹脈相承的法門,抵擋住威壓,強睜神目,凝神望去。
目光透過薄紗壹般的紫氣,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道宮之上,有壹團黑影,若隱若現。
再想看的仔細之時,只是見到那黑影之中,似有什麽東西壹閃,不待他看清楚,雙目卻如遭重擊,眼前如同被黑血侵染,壹陣酸痛湧來。
秦陽悶哼壹聲,眼前黑血壹般的世界裏,多了壹只纖纖玉手,手指纖細,皮肉都有些透明,隱約可以看到其內的血脈。
只是,這只白皙的掌中,卻平展壹片,半點掌紋都沒有。
眼中酸痛之感,慢慢消退了壹些,秦陽的意識也隨之恢復。
擋在眼前的那只手,也隨之垂落,與另外壹只手交錯,垂在秦陽胸前,冰冷森然的氣息,隨之滲透到秦陽體內,讓秦陽如同被潑了壹盆冷水,整個人刷的壹下徹底清醒了過來。
回過神,才發現,已經壹身冷汗,身體冰冷,雙目裏滿是血絲,酸痛不已。
“多謝……”秦陽出聲道謝,稍稍壹頓,猶豫了壹下,換了個稱呼:“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想來壹個望門寡,應該算是姑娘吧,畢竟,這種樣子的女修,很少有人喜歡被人叫老了,縱然那些千八百歲的女修,只要不是真的老的不行了,壹個個也都裝的跟十八歲的美少女壹樣……
秦陽出聲道謝,嫁衣卻毫無反應,繼續當壹個安靜的美少女。
秦陽暗暗嘆氣,現在算是有些明白了。
嫁衣不買票強行上車,估計不是因為別的,純粹是因為這麽多年了,自己是她唯壹見到的活人,唯壹的希望……
畢竟,顏景昌背上背著個禿頂老祖宗,換做自己,也不願意那前胸貼在那位禿頂老臘肉的後背上……
這麽壹想,若是當初不管顏景昌,讓他去死好了,那自己是不是就會被老臘肉騎在背上了,而避免了被嫁衣強行上車?
斜眼壹瞥,禿頂老祖宗,可真的跟幹屍壹樣,死氣沈沈,模樣恐怖,任誰看了都知道他不好惹……
若是天天背著個這種老祖宗,怕是飯都吃不下去了。
還不如背著嫁衣好了……
雖然看不到面容,這身材絕對是極品,想來模樣也不會差。
做出對比之後,秦陽不禁有些郁悶,沒想到最後還是看臉……
“嫁衣姑娘,姑且這麽叫妳吧,我跟妳說實話,我是真的完全沒信心,幫妳完成妳要做的事情,現在我連妳到底想要幹什麽都不知道……
這裏還有不少別的人,其中有兩個是浮屠魔教的弟子,浮屠魔教可是大門派,有他們幫妳,絕對是比較容易的,而我,只是壹個來自死海海島的小修士……
我可以幫妳重新找個人,能更適合幫妳的,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好歹妳也算幫了我,我在我能力範圍,幫幫妳,也是應該的。
但更多的,我就真沒轍了。”
秦陽掏心窩子跟嫁衣交流,可惜嫁衣卻依然毫無反應……
秦陽嘆了口氣,認命了……
剛才那壹眼,驚鴻壹瞥,隱約看到壹座九層黑塔的輪廓。
若無意外,那應該就是當初看到的記憶畫面裏,葬海道君的葬身之所。
可是這種悄咪咪的窺視,卻意外的引動了壹絲勢。
若不是嫁衣伸手斬斷了那壹絲聯系,自己十有**要自戳雙目,才能斬斷聯系。
屆時,壹雙招子,說不得就要先瞎壹段時間。
“行吧,妳也是可憐人,反正我也拿妳沒轍,我只能說盡力,什麽都保證不了,只希望妳必要的時候,能順手幫壹把,平時就這麽安安靜靜的就挺好。”
嫁衣沒反應,秦陽也自顧自的說話。
她比那位禿頂老祖宗要強不少,應該還殘留壹點意識,偶爾會清醒壹下。
若非如此,剛才自己遇到危險,她也不會出手相助了。
她這恐怕是怕好不容易遇到壹個活人,就這麽死了,最後壹點希望也沒了。
跟顏景昌隔著壹段距離,壹起繼續前行。
道宮懸立半空,看著不遠,真走過來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什麽叫望山跑死馬。
行進了數十裏,道宮在視線裏,也僅僅只是變大了壹些而已。
而這個時候,也終於遇到了別的活人。
白白凈凈,壹襲黑色僧衣,眼眸微闔,神態從容平和,壹步步行走在荒野之中,赤足卻離地三寸,足不沾地。
浮屠魔教的小魔佛。
小魔佛孤身壹人,此刻已經看不出進入秘境之中的艱難。
見到秦陽和顏景昌之後,小魔佛立於原地,誦了壹聲魔號,腦後立刻浮現出兩層烏色的圓光,將其護持在內。
“道兄原來也進來了,還遇到了壹位迷失的前輩,倒也是壹樁機緣。”
顏景昌板著臉裝逼不說話……
小魔佛不以為意,轉頭看向秦陽,見到秦陽背著的嫁衣,眼中閃過壹絲奇異之色。
只是轉瞬,小魔佛的臉色卻驟然壹變,雙目血紅壹片,兩股血淚奔湧而下,他那從容之色,徹底消失不見,周身魔氣湧動,身子扭轉,可是雙目,卻如同被釘死了壹般,壹直盯著嫁衣,無論如何都移不開眼睛……
小魔佛臉上壹絲猙獰的狠辣浮現,顫抖著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如同利刃,噗嗤壹聲,自戳雙目。
硬生生的將自己的雙目,戳成了兩個猙獰的血窟窿。
這時,小魔佛的腦袋才忽然壹動,趔趄著後退了幾步。
“是晚輩唐突了,還望前輩恕罪,晚輩自戳雙目,算是給前輩賠罪,不勞前輩親自懲戒。”小魔佛面色恢復了平和,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壹路低著頭,倒退著,退出壹段距離之後,才轉身離去。
秦陽側頭看了看嫁衣的紅蓋頭,心有戚戚……
小魔佛可真是個真勇士,他施展的窺視之法,自己竟然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這貨應該是窺視自己的……
可惜卻激起了嫁衣的反應……
以嫁衣的狀態,十有**是分辨不出來小魔佛到底是窺視誰的……
於是,小魔佛就成了淌雷的勇士。
自己現在是徹底確定了,嫁衣的紅蓋頭,就是炮仗的引信,壹點就炸。
“浮屠魔教的小魔佛,當真是果決啊。”顏景昌神色有些凝重。
望著小魔佛遠去的背影,秦陽點了點頭。
“他是個狠角色啊,綠光兄,之後怕是還會遇到,屆時就靠妳了……”
毫不猶豫的自戳雙目,卻能面不改色,冷靜的道歉,試探著離去,各種細節讓人挑不出毛病。
這個小魔佛,可比那位戾氣滿面的枯血道姬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