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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若淩霄

月關

修真武俠

“唐庶人,我是玄鳥衛,今奉陛下之命,接妳壹家回京!”
佛堂上,遍地屍體,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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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隨手,提攜之助

莫若淩霄 by 月關

2023-6-4 00:06

  雖然前邊打著“東宮”的燈籠,但巡街的金吾衛看見了,還是要查的。
  總不能妳打出東宮的招牌,就真是東宮了吧?
  不過,先看到了燈籠,攔的時候也就禮貌很多,匆匆查驗了確是東宮的腰牌,便趕緊放行了,倒也沒有耽誤唐治的腳程。
  正往前去,快過天津橋的時候,前方路邊便有壹片靜止的燈籠,燈光下隱見有壹群人站在那裏。
  呵斥聲在夜裏聽得尤其清楚,因為雙方圍在壹起正在吵鬧,所以竟未註意東宮壹行人來到。
  唐治聽見聲音,往聲起處望去,竟是老熟人,文典軍。
  唐治對這個見人就笑、性格憨實,時刻不忘做點小買賣貼補家用的文典軍印象還挺好。
  而且,他也不犯忌諱,因為這個時代,並不禁官宦經商。
  反倒是有些官宦想經商,又怕直接出頭沒面子,所以找了家人管事什麽的代持。
  唐治便壹勒馬韁,吩咐道:“停下!”
  唐治扳鞍下馬,便走過去,前方八個侍衛立即左右壹攔,將前方身著金吾衛戎服的官兵推開。
  那些官兵正看熱鬧,猛壹回頭,見來人俱著全身甲胄,裝備之精良,只怕是禁軍中的禁軍,壹時不曉得是哪個部分的,但是為其氣勢所懾,趕緊先閃開了別攔道兒再說。
  唐治就這麽徑直走去,到了二人身邊。
  只見壹名金吾衛校尉頤指氣使地道:“這是哪兒?天津橋!達官貴人,皇親國戚、滿朝文武,想要進宮,全打這兒過。這是朝廷的門面,橋邊這兒死了壹棵樹,不知道及時種上,唵?”
  他對面,文傲賠笑道:“林校尉教訓的是,下官已經發現了,這幾天……家裏在忙壹些事,耽擱了。下官已經著人去選樹了,這幾天就能補種上。”
  原來,左右街使做為金吾衛的下層組織,不僅負責街道治安,宵禁巡夜,還負責修橋鋪路、種樹綠化。這是他職責範圍內的事。
  那林校尉拿著官腔兒道:“已經叫人去選樹了?選幾棵啊?”
  文傲愕然道:“壹棵啊,林校尉放心,下官省得,最好是樹的大小,與其他樹木相仿的,以免突兀。下官著人去鄉下找,自己挖了運回來,最多花個腳程錢,壹兩天就能補上。”
  林校尉拿腔作調地道:“鄉下的樹種,樹型好不好看啊?”
  “啊?樹型?”
  眼見這廝不開竅,林校尉就直說了:“我兄弟是禦林苑的,禦林苑的樹好啊。樹長得繁茂,每年還要砍壹些的。這麽著,妳明天找我,我帶妳去見我兄弟,從禦林苑弄百十棵樹來。”
  文傲驚道:“百十棵,用不上吧?”
  林校尉斥罵道:“愚蠢,這棵樹死了,它怎麽就死了?分明是這壹片樹,都遭了蟲害。不趕緊都挖掉,豈不是把洛邊沿岸的樹都給害了?”
  “這……”
  “禦林苑的樹,都是極好的樹種,還得叫禦林苑的兄弟們幫妳挖了運來,這價錢嘛,自然也不能虧待了人家。妳明天先去接收樹木,回頭再向妳們街使衙門請領費用。”
  文傲吃驚道:“這……只怕不合適吧?就死了壹棵樹,要換這麽多,明明去野外挖壹棵就補上了,還得去禦林苑買,這筆花銷只怕不少,再說,禦林苑的草木,也不許擅自動用的吧?”
  那林校尉怒道:“妳是右街使,已經是街使衙門頂尖兒的人物了,妳就要換樹,左街使還能刁難妳不成?今兒刁難了妳,他明兒做點什麽,妳就不會摻合他壹下?再說,禦林苑的樹多了去了,多幾棵少幾棵的,誰能註意?皇帝會跑來禦林苑數數少了幾棵樹嗎?”
  文傲吭哧吭哧地道:“林校尉,街使衙門雖有費用,但也禁不起這麽花。這壹筆開銷只怕不小,而且……”
  他看看河邊樹影,心疼地道:“這些大樹都長得好好兒的,幾十年的樹了,這說換就換……”
  “呵呵,妳這人鉆牛角尖,還當妳是東宮十率的頭兒呢?不夠妳操心的,妳可別忘了,妳的年終考課,本官作為上級職司衙門,可是要給妳出考語的。就憑妳連著幾天了,都沒處理這棵死樹……”
  旁邊壹個街使衙門的小卒道:“林校尉,我們文街使家失火,父母雙親都燒死了,這幾天忙著處理喪事,才耽擱了壹下,妳多通融……”
  “我通融?我通融他,誰通融我啊,這要叫禦史看見,參上壹本……”
  林校尉因為文傲拒絕買他的樹,調門兒漸漸高了起來。
  他本以為這深更半夜的,不管怎麽脅迫文傲,都沒關系,卻沒想到這半夜三更的,東宮皇太孫竟然出現在了這兒。
  唐治聽到這裏已經全明白了,他冷笑壹聲,走上前去:“文典軍,妳是個有經商頭腦的,可是妳看看,妳比這位林校尉,可是差太遠了,人家這買賣做的,妳可真要學著點了。”
  “誰啊妳?”
  林校尉嚇了壹跳,不過他壹直在燈下,猛壹扭頭,看不見來人模樣。
  反正負責禦街這壹段兒的,以他職位最高,所以聽這人語氣帶著揶揄,林校尉登時有些惱火,毫不客氣地懟了起來。
  “放肆,皇太孫殿下當面,妳敢無禮!”
  東宮侍衛厲喝壹聲,把腰牌往他鼻子底下壹搪。
  那林校尉只看見牌子上“東宮”兩個大字,又聽見“皇太孫”三字,差點兒嚇尿了。
  他結結巴巴地道:“皇……皇太孫殿下?”
  唐治笑吟吟地道:“文傲,過來說話。”
  文傲見是唐治,趕緊迎上前來見禮。
  唐治轉身走開幾步,回過身時,文傲已經跟到面前。
  唐治道:“怎麽回事,聽妳屬下說,妳家裏……遭了災了?”
  文傲壹聽,心中壹慘,便潸然淚下,舉袖拭淚,哽咽道:“是,臣家中不慎失火,父母雙親未及逃出,雙雙喪命家中,臣剛剛操辦完喪事,將父母雙親棺槨送入寺中,請了高僧誦經超度,再予安葬。”
  那時制度,對於武官的丁憂壹向不嚴,武官大多是料理完喪事便即起復,畢竟武官不比文臣,那職位不是隨隨便便便叫人替代的。
  尤其是禁軍中的軍職,除非天子特指做出的調動,否則底下按程序做出的任何壹點調整,都有壹套非常嚴瑾繁瑣的手續。
  而且,武官不但丁憂起復,而且免持服。也就是說,辦完了喪事就得回軍中,而且不許穿孝服,在武將戎服之上,再系壹條孝帶子,出入軍營,統領兵馬,這是很不妥當的。
  所以,文傲料理完喪事,便回軍中了。
  而且,他也不能不回,這年代文官丁憂,還有丁憂期的俸祿,雖然也是減少了的,大低類似於績效工資什麽的沒有了。
  而武官幾乎就什麽都沒有了,真讓他守上二十七個月的孝,這武官壹大家子人吃什麽?當然,文傲只有壹個人,但制度又不是只為他壹人而立。
  唐治也沒有多想,聽說他遭了這麽淒慘的事,也不禁為之唏噓,寬慰了幾句。
  文傲心裏苦啊,但他不能說。
  火救下來時,他的父母雙親已經燒成兩截焦炭,都分不出誰是誰來了。
  但是結合鄰居所言,他估摸著是父母雙親又爭吵起來,甚至動了手,結果不慎失火,甚至可能是父親失手打死了母親,痛悔之下自己縱火,這才釀成這樣的慘劇。
  但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自然不能對外說的,便只說是家裏不慎失火。
  唐治對這個謹小慎微,而且很顧家的年輕人壹直很有好感。
  唐仲平夫婦可以說都是因他而死,這是唐仲平夫婦生前很器重的壹個年輕人,如今也因後臺倒了,受人欺淩。
  唐治便道:“妳不是最喜做生意麽?若從禦林苑買樹,那錢林校尉也不能獨吞的,多少要分潤妳壹些,這事兒又是冠冕堂皇的,妳怎不答應?”
  文傲脹紅了臉道:“臣窮怕了,是總想著賺錢。但,該是臣賺的,少壹文臣也是不舍得。不該臣拿的,便是壹文臣也不敢要。臣只賺幹凈錢,哪壹天大理寺的差官就在臣家門前站著,臣也能睡的踏實,吃的香甜才好。”
  唐治笑了,拍拍他肩膀道:“說的好!做人正該如此。孤的將領,因為戰功,各有封賞,以致現在東宮十率的將領倒是缺了人了。妳本是東宮十率的官,明兒壹早去東宮找徐賓客,回來吧。”
  文傲大喜,連忙謝恩。
  唐治點點頭,回身扳鞍上馬,便率衛士過天津橋去了。
  那林校尉他連看都沒看,至於他巧立名目,騙取公款的事兒,更是懶得當堂問案。
  如今唐治是什麽身份,根本不可能自降身份,跟他去當面厘清這些事情。
  但那林校尉也是個有見識的,站在那兒已經失魂落魄了。
  他知道,他的前程,算是完了。
  皇太孫沒搭理他,不代表這事就沒發生過。
  明日必然會有人來查辦他,他現在只希望查他的人不要妄自揣摩,為了迎合皇太孫,把他下了大獄。
  丟職罷官,現在就已是他最大的奢望。
  這壹夜,從金城而來的大隊人馬也到了繩池,距神都只有不到兩天的距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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