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看了我的紋身
分手日記 by 方淺
2024-5-1 22:15
9月24日,星期日,晴。
“他看了我的紋身,失控了,失控的商教授挺不像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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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群人,以施景鑠為首,明裏暗裏貶低孟逐然,稱他為舔狗,當然,他們不敢當著商柏青的面說,背著商柏青對著孟逐然嘲諷,孟逐然每次都笑瞇瞇的回應:“舔狗好啊,我舔到商教授了,不虧,不像某些人,想當舔狗都找不到地方舔。”
每次都以四兩撥千金的巧勁懟回去,每次聚會他們都會邀請孟逐然,起初孟逐然為了融入他們,試圖努力加入他們,聚會都跟著商柏青壹同出席,然後聽著他們聊天,幾乎每壹次,他們都會聊起宋卓。
宋卓,壹個實際人不在場,卻又永遠存在的人,每次都是施景鑠起的頭,以“以前宋卓就很喜歡吃這個,柏青也喜歡,他倆品味壹樣”開頭,以“等宋卓回來,柏青妳壹定要帶他來嘗嘗”為結尾。
孟逐然聽著,臉上微笑著,不參與他們關於宋卓的任何壹個話題。
郭高朗見孟逐然的第壹面,就知道孟逐然跟他的外表不符合,他太平靜了,平靜到看不到他微笑下的真實表情。
施景鑠楞半天,坐下:“我操,妳舍得跟柏青分手?又玩什麽花樣?”
商柏青倒是沒說話,坐到孟逐然身邊,拿起筷子夾起壹塊臭豆腐,想放進嘴裏,被孟逐然壹口咬走:“算了,妳吃不慣。”
沒人再說話,孟逐然點這類食物,除了自己想吃,還有壹部分原因是故意的,桌上其他菜他壹口沒動,施景鑠壹行人也沒吃,大概是太臭了,孟逐然吃的很歡,心裏惦記著紋身小哥叮囑的紋後註意事項,不敢多吃,啤酒也不敢多喝,剩下的打包拎走,走時沖商柏青和大家揮手:“拜拜了各位,對了,桌上的這些菜,妳們還吃嗎?”
郭高朗反應過來:“我們都已經吃飽了。”
假話,孟逐然沒想揭穿,都是好菜,海參,龍蝦,九頭鮑,海膽炒飯,放著多浪費,孟逐然指著桌上的菜:“那這些菜我打包帶走了。”
商柏青喊來服務員,然後看著孟逐然打包滿滿壹大桌菜離開。
施景鑠眼睛快瞪出來了,追著商柏青問:“柏青,他說的是真的?妳們分手了?”
商柏青匆匆買單,丟下壹句:“我沒同意”追著孟逐然而去。
包間內炸開鍋,“想不到這個孟逐然跟柏青分手後飯都吃不起。”
“他不是電臺工作嗎?電臺工資這麽低?”
“可能是吧,聽說只有幾千塊。”
商柏青在酒店大門左側追到孟逐然,孟逐然拿著兩瓶水,和剛剛打包的飯菜壹起分給環衛工人,環衛工人百般推辭,孟逐然抽出燒烤,壹屁股坐馬路牙邊:“大叔,妳就當陪我吃,我還沒吃飽呢。”
大叔手放在衣服上反復擦:“那、那妳吃多點。”
商柏青走過去,坐到孟逐然身邊,“給我來壹串。”
孟逐然早看見他了,故意給他他不喜歡的金針菇:“說起來我們還是第壹次壹起吃燒烤。”
“我以為妳不吃這些。”
孟逐然直接上手啃著雞翅,“其實我經常吃,只是沒跟妳吃過,我跟景輝吃。”
吃完手上的東西,孟逐然叮囑大叔:“大叔,慢點吃,吃不完可以拿回家跟家人分享,我們飽了,妳慢慢來。”
他跟商柏青坐在這裏,大叔放不開,不好意思吃。
商柏青問孟逐然要去哪裏,他可以送他。
孟逐然拍拍屁股,“反正不想回家,”
點開導航,孟逐然帶著商柏青去了市區最熱鬧的酒吧,這家酒吧出了名的開放,壹進門,震耳欲聾的音樂撞的耳膜疼,孟逐然捂了下耳朵,轉頭看商柏青,大聲說:“怎麽樣?妳要不要先走?”
商柏青搖頭,繼續跟著孟逐然,鄰坐的壹對男士旁若無人的擁吻,手在對方身上遊走,商柏青眉頭緊蹙,移開目光,直到摸的火熱的兩人離開座位,孟逐然靠到商柏青身上,對著他耳語:“妳知道他們現在去幹什麽嗎?”
“我對陌生人的事不感興趣。”
孟逐然笑著繼續說:“我猜他們現在去洗手間,這間酒吧的洗手間有暗格,暗格裏藏著安全套和潤滑油。”
商柏青冷不丁狠狠抓住孟逐然手腕:“妳知道的太多了,阿然。”
“別動氣,妳放心,我跟妳在壹起的這幾年潔身自好,從沒出去亂搞過。”說著孟逐然掏出手機,點開某點評網,指著評論區,“我在這裏看到的。”
孟逐然叫了壹杯大杯的啤酒,替商柏青也叫了壹杯,舞池燈光如夢如幻般的亂閃,音樂換上更勁爆的壹首,周圍燈突然熄滅,聚光燈打在舞臺最中間的圓形加高臺上,身邊人在喝彩,孟逐然問:“哥們兒,給介紹下?”
那哥兒們沖孟逐然舉杯,說話全靠吼:“第壹次來吧?接下來是保留節目,鋼管舞,客人想跳也能上去自由發揮。”
第壹位舞者穿著透明衣服,孟逐然註意著商柏青,看著他坐立難安,嘴角弧度逐漸上揚,商柏青自小受到的教育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現在讓他坐在臺下,看著臺上的人穿著跟沒穿似的衣服跳著令人臉紅的舞蹈,無疑是在強 奸他的眼睛。
第二位舞者應該是常客,先前那位跳的是力量美,這位跳出來的只能說是艷俗,他跳著跳著衣服脫的壹幹二凈,臺上喝彩聲壹陣響過壹陣,脫剩最後壹件,商柏青擡手蒙在孟逐然眼睛上,半環著他往外走。
孟逐然不肯走:“我還打算上去跳壹段,妳要回去妳先回。”
臺上在跳雙人脫衣舞,臺下的人比臺上的更激動,尖叫聲,喝彩聲壹陣高過壹陣,商柏青拽著孟逐然手腕被擠到吧臺最邊上,孟逐然被擠得大腿微微刺痛,至少要等這波熱鬧過後才能出去了。
商柏青護著孟逐然,不讓人撞到他身上,越擠越偏,商柏青反手將孟逐然護在身上,拉著他往洗手間方向走。
這邊人壹樣不少,通道好幾對戀人抱在壹起亂啃,燈光曖昧,商柏青拉著孟逐然穿過長廊推開洗手間的門,壹把把人推進去壓在門後,商柏青現在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孟逐然偏頭,打趣道:“教授,妳現在是在生氣嗎?”
“妳不準上去跳舞。”
孟逐然楞了下,想起先前說的想上去跳壹段,孟逐然笑得眼眉彎彎,“妳是……吃醋了?”
商柏青倒也大方:“這算吃醋嗎?如果算,那我是吃醋了。”
“那教授,”孟逐然湊上前,“現在呢,妳帶我來洗手間,是想幹什麽?”
“等前面人散場,送妳回家。”
“妳就不想看看我的紋身?”
商柏青沒動,孟逐然打開洗手間的門先走出去,轉身掏出口袋裏的鑰匙往商柏青手裏壹扔:“找個光線好的地方給妳看。”
他帶著商柏青走後門,後門人少,商柏青問孟逐然:“妳住哪裏?我能去看看嗎?”
“不能,我沒有帶人回家的打算。”
“那我們回家?”
孟逐然聲音懶懶的,“那是妳家,不是我家,去前男友家讓前男友看紋身,合適嗎教授?”
“附近有家酒店。”
孟逐然閉眼,沒有再回答,這個選擇權交給商柏青,在他老古董思想裏,大半夜去酒店只能是奔著上床去,孟逐然真怕他說出來“去酒店”三個字玷汙 商柏青純潔的靈魂。
好在弄臟商柏青靈魂的是他自己,壹進房間,孟逐然當著他的面慢慢褪下褲子,把房間的燈全部打開,然後慢慢退到床邊,雙手往後撐著,曲起壹條腿,露出被布料擦紅皮膚的腿根,那裏有壹棵綠色樹冠,棕色樹桿的樹,孟逐然放松的往後坐著,“妳知道這是什麽樹嗎?”
商柏青盯著他下面,居高臨下的看著。
孟逐然慵懶的往後躺:“是柏樹,柏青的柏。”
是柏樹,是宣誓,是愛過,是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