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腰部的紋身

12月27日，星期三，晴。

“我邀請他看我貼在腰部的紋身貼，他強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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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譽收到這2000，摸了摸心臟，嘀咕：“其實也不算沒良心吧，這不算背叛然哥吧，我這是在做好事，對，沒錯，我要努力當壹個好助攻。”

幾天後的晚上，孟逐然正在家裏收拾東西，他的大部分物品依然留在跟商柏青家裏，商柏青沒有問他要不要回去取，他也沒提，小部分上次帶出來的還沒來得及收拾。

冬天的衣服其本沒拿，只拿了壹套厚的珊瑚絨睡衣和壹套灰色家居服，都是情侶套裝，商柏青習慣穿純棉睡衣，這兩套買回家只是洗過水拿出來看了看，根本沒穿過。

抖開珊瑚絨的那套時，裏面掉出壹雙襪子，很可愛的襪子，孟逐然想起來這雙襪子的來歷，那時他想讓商柏青跟他壹起穿情侶睡衣，商柏青拿著比劃了下，“太可愛了，妳穿吧。”

孟逐然有點不高興，告訴他：“妳就不能也跟我壹起偶爾可愛壹次嗎？”

商柏青很為難，他說：“穿太厚我會睡不著，我可以明天送妳壹樣可愛的小禮品。”

第二天孟逐然收到他送的壹打地板襪，紅的黃色綠的，什麽顏色都有，他說他可以陪孟逐然穿那些可愛的襪子，但只能在洗完澡後穿。

後來，直到他們分手，誰都沒穿過那裏面的襪子，商柏青的房子到冬天會鋪上地毯，洗澡的習慣是洗完吹幹頭發直接上床睡覺，沒有給他穿襪子的時間。

再後來，那些襪子不知道被放進哪個角落了，只有這雙黃色的，孟逐然覺得很配他的睡衣，跟睡衣放在壹起。

好像……仔細回憶，商柏青也有可愛的壹面。

東西剛收拾好，孟逐然接到商柏青電話：“我在妳樓下，咖啡店市場分析表做好了。”

“要上來喝杯茶嗎？”

“好。”

邀請商柏青上家裏喝茶屬於臨時起意，大概是那雙黃色襪子觸動他內心柔軟處，再加上商柏青幫他做調研表，他應該拿出誠意感謝他。

單純只是有感而發想讓他見自己，當然沒有那麽快原諒他，應該說沒有那麽快給他已經被原諒的錯覺，畢竟生死關頭被拋棄這種事，放在感情裏沒有幾個人能輕描淡寫忘記，要享受貓抓老鼠的愉悅感，要讓商柏青嘗飽患得患失的無力感。

趕在商柏青敲門之前，孟逐然換上灰色家居服，南方的城市沒有暖氣，他壹個人用踢腳線取暖氣剛剛好，商柏青要來，他打開空調調到28度。

這套灰色家居服上衣偏短，衣服是寬松型的，布料有點粘皮膚，孟逐然不喜歡，今天穿卻是剛剛好。

家裏的鞋櫃有兩雙拖鞋，買拖鞋的時候買壹贈壹，孟逐然將兩雙都放在了鞋架上，門鈴響的前壹分鐘，孟逐然剛剛將另壹雙沒穿過的拖鞋藏進廚房置物櫃，並將放在餐臺上的茶葉踮起腳扔進最頂上的壁櫃裏。

商柏青上來的很快，孟逐然打開門，寒氣跟著商柏青壹起帶來的鮮花香氣壹起闖進孟逐然鼻腔，他認出商柏青懷裏抱著的花，紫羅蘭，長長的花桿抱在他懷裏顯得嬌小可愛，商柏青站在門口，“今天很冷，給妳帶了束花。”

前後兩者沒有任何因果關系，孟逐然知道他想說的是：今天天氣很冷，給妳帶妳喜歡的花，希望妳開心，希望能溫暖妳的心。

但這些話是不可能從商柏青的嘴裏說出來，能說出來那就是不商柏青。

孟逐然接過花，側身，“進來，不用脫鞋。”

商柏青進門，將外套脫下來掛在門後的鉤子上，然後脫掉鞋，襪子也壹並脫掉，他朝鞋架上看，沒有看到拖鞋。

孟逐然脫下自己的拖鞋，光著腳站在地面上，“我的拖鞋給妳，我去房間找襪子，妳穿拖鞋吧。”

他的拖鞋還是暖的，商柏青低頭看著腳上的拖鞋，對於他家只有壹雙拖鞋這件事表示很滿意，心情不由變好，這麽說來沒有人來過他家，原來很多小細節也能讓人心情變漂亮。

孟逐然進臥室找了雙毛茸茸的地板襪，黃色的，小雛菊圖案的，明晃晃的，很亮眼。

他在地板上走來走去，招呼商柏青：“妳坐，我先去找個花瓶插花。”

他的襪子實在太惹眼，商柏青的目光不自覺地跟著他的襪子滿屋子走，他不記得孟逐然曾經是否穿過亮色的襪子，應該是沒有，他們的襪子只有黑白灰三個顏色。

孟逐然找到壹只透明玻璃花瓶，單膝跪在沙發前的小桌前整理花枝，“關於咖啡店的事，教授，妳有沒有什麽建議？”

“我不是專業的，我能給妳的建議妳比我更清楚，上次聊過，市場妳已做過考察，貨源要穩定，咖啡豆的質量關乎品質，需要嚴格篩選，這份報告我看過，經營策略、店面選址、員工培訓，市場定位，穩定客源，都有詳細分析。”

孟逐然想走的是中低檔定位，開在商業區，最好是附近涵蓋商業街、寫字樓，裝修簡約，要壹眼看上去平易近人，讓消費者有“我喝得起”的進店心理。

桌上不好操作，花枝太長，孟逐然索性將花拿到地上，整個人向前傾著身子修著花葉花枝，他側身對著商柏青，伸長手臂的時候露出壹截腰身。

孟逐然看似不經意的露出腰部皮膚，壹本正經地跟商柏青聊著正事：“我會看的，教授，謝了。”

商柏青很想移開眼，可他做不到，孟逐然腰部露出來的皮膚能看到他的新紋身，商柏青想問他什麽時候在腰上紋了壹大片花紋，但他沒問，他回答著關於開店中可能遇到的各種問題，孟逐然整理好花枝，將花瓶拿起來放在桌上，那片紋身隨著他站起來的動作被衣服蓋住。

“妳看我，看到花都忘了給妳倒水，有茶葉，要試試嗎？”

以孟逐然對商柏青的了解，他會說“不用，白水可以”，他希望現在的商柏青說“要”。

“好，”商柏青說，“喝茶吧。”

孟逐然清理完地上的花葉，去廚房燒水，商柏青驚然發現自己後背出了壹層汗，屋子裏的暖氣並不算太足，他的手心，後背，都在出汗。

孟逐然在廚房燒著水，繼續跟商柏青閑聊：“妳以前晚上從不喝茶，也不許我喝，咖啡更不行。”

商柏青在沙發坐著，他覺得有點熱，解開了上衣的兩顆扣子，回著孟逐然的話：“嗯。”

“妳說晚上喝茶影響睡眠，那今天呢，教授，妳不怕回去後失眠？”

商柏青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廚房裏踮腳開著廚櫃的孟逐然，他站起身走過去，邊走邊回孟逐然的問題：“喝水壹分鐘能喝完，喝茶可以跟妳多待二十分鐘。”

他走到孟逐然身後，離的很近，這次他看清楚了，看清孟逐然露出的側腰紋著的魚尾。

“要拿什麽？”

孟逐然手扶在壁櫃邊緣，回頭，鼻尖擦過商柏青臉頰：“茶葉，上次不小心被我扔上面去了，梯子在陽臺，懶得拿。”

商柏青伸長手臂，指尖碰到茶葉盒，來回撥動幾次，將茶葉盒拿到手，他們挨的很近，孟逐然站好，轉身，剛好被商柏青圈在懷裏。

離得太近了，孟逐然的呼吸打在商柏青下巴，只要微微擡頭，他就能親到商柏青，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他擡頭，在唇與商柏青的唇即將相碰時迅速後退，正如他們現在的關系，若即若離，若隱若現。


商柏青突然覺得不應該喝茶，他口渴，等不及想喝水。

他拿著茶葉，沒有動，孟逐然也沒推開他，“妳又紋身了。”

“嗯？”

商柏青放下茶葉，手撫在孟逐然腰上，“這裏，我看到了魚尾。”

孟逐然輕輕推開他，站到燈光下撩起衣服露出整個紋身，從左胸紋到後背，占據後背的三分之壹，那是壹條淡紫色的孔雀魚，紫色由淺及深，魚兒栩栩如生，仙氣飄飄。

“是孔雀魚，我以前養過的，沒養活，怎麽樣，漂亮嗎？”

腰上的紋身貼是羅湛推薦的，非常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