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新年快樂 1
欲囚 by 石酒月
2024-5-1 22:22
三天後,年前二十七號,距離除夕還有三天。
向北壹從車上下來,看著眼前的小區門口,側臉去看換了拐杖下車的人。
壹小時前飛機降落F市,回來前後兩人都沒提過回來住哪的話題,向北壹也沒想到寒邃會直接讓人把車開來他租房的這個小區。
壹年時間並沒有讓小區變化多少,依舊是向北壹在去年除夕那天暈倒前壹刻的熟悉樣子。
“走吧。”寒邃偏頭對他說,身後管家關好車門,提著兩個行李箱走過來。
向北壹不動聲色地掃了壹眼寒邃,安靜地跟在他身側往電梯走去。
樓層數跳躍,電梯壹點點上行,寒邃看了眼半個臉都埋在圍巾裏壹路沈默到現在的人,“怎麽了?”
向北壹眼皮擡了壹下,“沒。”
“悶悶不樂的。”
向北壹沒再反駁,去年在小區門口暈倒時的場景歷歷在目,他無法自控、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被寒邃關在莊園裏的那六個月。
不恨,但有些郁悶。於是他擡頭瞪了寒邃壹眼。
寒邃或多或少也有自知之明,但選擇避開這個話題,所以也安靜了下來,只是擡手捏了捏向北壹的臉。“小包子”
向北壹無語地拍開他的手,不再搭理他,因為管家也在。
兩扇門離得近,在走到寒邃那套房門口時,向北壹想跟管家說把箱子給他就好了,但寒邃雖然瘸著但腳下沒停,直直走到他門前,然後很熟練又自然地在他門上輸入密碼,然後擡手壹推,門開了。
向北壹怔楞著定在原地。
管家先壹步把行李箱推進了家門,寒邃等在門邊,轉過身看向北壹,“怎麽站那?進屋裏,外面冷。”
向北壹呼了口氣,都不知道該不該感到驚訝,“妳怎麽知道我門鎖的密碼?”
這扇門並不是原裝的,陳祈眠讓人幫忙換過,他也沒有再把密碼告訴過別人。
寒邃並沒有因為他的發問而感到壓力的模樣,拐杖在他手裏篤了篤地面,他很平靜地說道:“這門,我後來叫人換過,密碼讓技術員盜取的。”
向北壹擰眉看著寒邃,對寒邃這副坦誠又不覺自己行為不妥的樣子完全失去了語言能力。
空氣沈默了片刻,倒是寒邃先開口道:“妳那門是陳祈眠給妳換的,我不喜歡。”
“……”
向北壹心裏有些說不明的東西在發酵,他扯開和陳祈眠有關的東西,問寒邃:“妳進去過幾次?”
“不記得了。”寒邃倒沒說謊,他沒數。
那就是很多次。“進去做什麽?”
“壹般是妳夢遊的時候進去搬掉壹些危險的東西,刀具之類的,偶爾在妳睡覺時進去看看妳就走了。”
怪不得他廚房裏的刀後來怎麽也找不見了。向北壹沈默片刻,都不知道該不該生氣,低聲罵他:“有病。”
“病得不輕。”寒邃很淡然,“進來吧,鼻子都凍紅了。”儼然是要壹起住進去的模樣。
向北壹心裏毛躁,還是沒擡腳。
這次輪到寒邃沈默,他重新把拐杖放到腋下,朝向北壹走近了壹步,站在他面前,微微低下頭,和向北壹四目相對著。
“壹直沒和妳具體地說過這些,也是怕妳生氣。”寒邃語氣認真:“抱歉,小北。”
寒邃道歉來得突然,向北壹卻是不知如何反應了,談不上生氣,也似乎沒有立場去生氣,不管是寒邃這些行為的出發點,還是這套房本身就是寒邃的,都在縮小他的落腳點。
但壹時間又確實做不到完全不在意。所以幹脆呆滯在原地,不做任何回應。
寒邃突然松開拐杖,單腿著力,壹手將他摟進懷裏,低聲說著“別生氣”、“我的錯”、“我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抱歉”……
壹連串的道歉和解釋,向北壹更是連介意都顯得他矯情了,心裏愈發郁悶。
但寒邃又低下頭親他,單手托著他的臉,親在他額頭上,臉側,再吻到唇上,輕輕的,像是怕弄疼他。
這是寒邃距出事前最後壹次吻他以來,第二次吻他。自從他說了不討厭之後,寒邃就沒再吻過他,具體相隔多少時日,向北壹沒數。
而第壹次,是三天前。
那場電影,後來怎麽結束的他已經記不太清。
唯壹記得清楚的,是自己說出那句“嗯”時,寒邃湊近親他的畫面。
寒邃問完那句話後,向北壹在忽明忽暗的電影光線裏看了他很久,久到他完完整整地回憶了壹遍他們之間的所有過往,包括他已經忘卻又從寒邃嘴裏知悉的那壹部分。
然後腦袋放空,丟卻理智,把嘴巴的控制權交由內心。
那天寒邃吻得很兇,後來又慢慢變得輕柔,和此刻差不多,只是那天的氛圍要曖昧很多。
向北壹偏頭躲開寒邃的吻,但拐杖被丟在墻上靠著,向北壹也不敢伸手推他。
寒邃稍稍松了手,他白了寒邃壹眼,便越過寒邃進了屋。
寒邃站在門口,低頭笑了笑,重新拿過拐杖。
房子應該是定期有人來清掃,沒有落灰的痕跡,也添了很多生活用品,茶幾邊上還放著壹個挺大的箱子。向北壹看了壹眼,發現是對聯和燈籠,還有壹些奇奇怪怪但還算可愛的玩偶。
管家把行李放在客廳後就離開了。意思????寒邃這耳朵長毛不聽勸的病號就交給他了。
“妳的輪椅呢?”向北壹在管家離開、他沈默的單方面冷戰十分鐘後,猛然想起來。他四周看了壹眼,確定管家沒有把輪椅帶上來。
寒邃似乎也忘記了這壹茬,但又覺得不太重要,他問:“今晚要出去嗎?”
現在已經是傍晚,坐了壹天壹夜的飛機已經很累,向北壹想當然不可能再出去,況且他出去寒邃肯定要跟著,他又瘸著個腿。於是搖了搖頭。
“那明天讓人帶過來就行。”
讓人現在送過來也不是難事,寒邃是故意的,且樂此不疲。向北壹隨他便,反正到時候脹痛的也不是他的腿。
向北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忽略掉拄著拐杖進進出出搗鼓行李的人,窩進沙發裏,閉上眼睛,感受著久違的熟悉。
寒邃在半小時後收拾好了兩個行李箱的物品。在他們回來的前壹天,讓人提前來收拾過,床上的被褥已經換成了雙人的,主臥裏的洗漱用品也全都擺上了雙人份。
寒邃將壹只枕頭塞到衣櫃的最頂格,然後出客廳找人。但他走過木櫃後,卻發現向北壹靠在沙發裏已經睡著了。
雖然開了暖氣,但F市的冬天,還是不適合這樣睡。
“小北。”
向北壹睡得熟,沒動靜。寒邃低頭看了眼有些酸脹的右腿,妥協地靠近,捏了捏向北壹的鼻子。
向北壹呼吸不暢,悠悠轉醒,頗有不耐:“妳幹什麽。”
“進屋裏睡。”寒邃把他額前的頭發撫到耳後,像擼貓壹樣抓了抓他的下巴。
向北壹被撓得發癢,緩過神來意識到現在已經在國內了,而自己在沙發上睡著了。他揉了揉眼睛,擡眼看寒邃,又看了看窗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幾點了?”
寒邃拿手機看了壹眼,“六點半。”
六點半……七點寒邃要吃藥。向北壹余光看了眼他的腿,“該吃飯了。”過了片刻,向北壹後知後覺,這裏沒有廚師……“妳要吃什麽?”他問寒邃。
他去樓下買壹份快餐或者點個外賣想不想……但寒邃現在的飲食需要清淡高鈣。
不等他想出個對策,寒邃揉了揉他的頭道:“晚飯在送來的路上,要不要進屋裏躺會?送到了再叫妳。”
……哦……
向北壹搖了搖頭,伸了伸腰,徹底醒過來。寒邃見狀放下拐杖,在他身邊坐下,習慣性牽過向北壹的手,不輕不重地捏著。
“還在生氣嗎?”寒邃問。
向北壹偏頭看他,片刻後又移開視線,“沒。”
寒邃便將他摟在懷裏,他順著寒邃的力道,沒什麽抵抗地把頭靠在寒邃肩上,彼此都沒有再說話,就那麽安靜地依偎在壹起。
許久,向北壹說:“妳吃藥的時間過了。”
向北壹惦記他吃藥這件事,寒邃知道,“偶爾晚壹次沒事。”
又安靜了壹會兒,向北壹問道:“妳心臟上的疤怎麽弄的?舊的那壹條。”
這次寒邃久久也沒回答,向北壹等得莫名,擡臉看他,卻見寒邃垂著眸在看他,見他看上去,嘴角便勾起壹點笑,然後低頭下來吻他,說:“出了意外,被紮到了。”
這又是不想說的意思,向北壹心裏好奇,但是不再問。
他對於寒邃而言是透明的,但寒邃對他而言,像霧,只確定這團霧裏有壹顆愛他的心,除此之外,便只知道壹個大概的輪廓,具體壹律不知。
但得不到答案的東西向北壹不喜歡再追問。只是心裏不高興。
不過就在寒邃話落不久,門鈴響了。向北壹站起身,“我去開門。”
向北壹開門前以為是飯盒,結果門壹打開,推進來的卻是壹個餐車,碗罐擺得滿滿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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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樂!祝寶子們2024安康暴富!學業事業狂飆!萬事順天順地順心意!!!
看到寶子們關於結局走向的意見了(果然都是我海裏的小黃魚),愛妳們,我好好琢磨琢磨,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