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腦殘少女

　　濱湖會館。
　　從幾乎嚇尿了的黃毛口中，我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個家夥別看模樣長得不咋地，但是個情場高手。
　　他專門負責去學校找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用談戀愛的借口，將女孩子騙出來，先將人給禍害了，隨後就用缺錢的理由，挑唆女孩子出去賣。
　　如果女孩子被愛情洗了腦，願意的話，他就親自帶，當做是自己的印鈔機。
　　而如果女孩子不肯，他也有辦法，那就是直接賣給壹些夜場之類的地方，賺壹筆快錢。
　　憑借著高明的泡妞技巧和花言巧語，黃毛無往而不利，賺了大把錢。
　　栽在他手裏的，據他自己交代，就有十三四個。
　　聽完他的講述，我恨不得直接捏爆了他的蛋蛋。
　　這種王八蛋，不殺了，還留著過年？
　　只不過我得忍。
　　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如何判決他，並不是我的事情，而我目前需要做的，就是趕緊把劉伯的小女兒露珠從那濱湖會館裏救出來。
　　問明清楚之後，我揪著黃毛和短脖子出了門。
　　門外有壹堆人在外面看著，瞧見我拖著兩人出來，都嚇了壹大跳。
　　這裏面有許多短脖子的人，瞧見自家老大這樣，就有些蠢蠢欲動，而短脖子給我壹把掐住了喉嚨，趕忙說道：“別動，別動，江湖恩怨，這位大哥只是帶我們去辦點事情，妳們別參與，知道不？”
　　他既然這麽說了，其余人也不敢妄動，我輕易地將人帶下了樓，回到車上之後，楚小兔則輕車熟路地捆人。
　　隨後我開車，在黃毛的帶領下去了濱湖會館。
　　接下來的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我帶著被教訓壹頓的黃毛和短脖子抵達了濱湖會館。
　　為了確定露珠人在這兒，我故意很低調，讓黃毛來談，終於將露珠找了出來之後，果斷動手，大鬧會館，將門店給砸了。
　　隨後我揚長而去，讓楚小兔照顧好飽經折磨的露珠妹子，又押著黃毛和短脖子去當地公安機關投案。
　　在路上的時候，我跟他們說清楚了，妳們要是肯自己承認的話，那就進局子裏待著。
　　該咋判咋判，我管不著。
　　要是不肯，沒關系，妳們自己回家，回頭我找到妳們，挨個兒打斷腿。
　　打斷腿，這壹輩子都殘疾了。
　　不但如此，黃毛的話，我還要廢了他的子孫根，讓他再也沒辦法禍害人家姑娘。
　　我說得很陳懇，很認真，希望他們能夠選擇其中壹個。
　　我有些兇殘猙獰的表情，讓他們也認真地做出了抉擇。
　　無壹例外，都選擇了第壹個。
　　他們剛才，瞧見過我在濱湖會館裏壹個人打八個的樣子。
　　裏面專門被顧來當打手的大漢，他們兩個得喊“哥”的大混混，幾乎是壹照面就給我撂趴下了，就知道我剛才說的話，應該是沒有折扣的。
　　說到做到，社會人。
　　我把這兩人送到了局子裏去，報了警，搞得接待的人都挺驚訝的，聽到了這兩人的敘述之後，楞了半天，趕忙去請示領導。
　　沒多久，就來了好幾個人，將人給分開審問了。
　　我們這邊有證據，有苦主，連當事人也願意投案自首了，所以過程其實並不復雜。
　　唯獨有壹點，那就是關於濱湖會館的事情。
　　我能夠感覺到，負責做筆錄的人談及此處，都有壹些謹慎，我就知道這裏面有壹些古怪之處，我想要以壹己之力將其端掉的想法算是落空了。
　　當然，對於這個結果，我其實早就有所估計，所以並不糾結。
　　這樣的認知，除了我自己這些年混跡南方的人情世故之外，還有的是馬壹嶴的教導。
　　他跟我說，不要妄圖跟大部分人作對。
　　至少不要跳在明面上來。
　　心中有正義，但是這個得做壹些妥協，得繞點彎子，不然就容易被當成楞頭青、出頭鳥，給人壹槍端掉。
　　這句話我深以為然。
　　弄完這些，基本上都是晚上時分，我處理好了壹切之後，借了警局的座機，給村裏打了電話。
　　我給劉伯報了平安之後，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說很快就會帶人回來。
　　電話那頭的劉伯滿口感激，有點兒哭腔。
　　壹個領導送了我出來，臨別之前，跟我握手，然後低聲說道：“這件事情，謝謝妳了，妳要相信我們，就算是克服再大的困難，我們都要將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給打掉，請給我們壹點時間。”
　　我跟他使勁兒地搖了搖，說我相信您，也相信大家的決心。
　　領導對我說道：“侯漠，我都聽說了，妳挺厲害的，壹個打八個，很厲害啊；怎麽，有沒有想法來我們這裏，正好局裏面有幾個特招方案……”
　　我搖頭，說不了，其實……南方省廳那邊，對我也有想法。
　　哦……
　　當我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領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用力地跟我握手告別。
　　我回到車上的時候，手上滿是汗水。
　　對方的手，很軟。
　　楚小兔陪著露珠坐在後排，我將車子發動起來之後，開口說道：“露珠，妳怎麽想的。”
　　露珠抱著雙腳，將頭埋在膝蓋裏面，痛哭了起來。
　　在下午的過程中，我了解到，就這幾天的工夫，她不但失身於黃毛，而且還在濱湖會館那裏給人逼著接了客。
　　這件事情，是瞞也瞞不過的。
　　我沈默了壹會兒，然後說道：“警局這邊，我打點了壹些，至於家裏，我不會跟劉伯說，也不會跟任何人說起。妳跟家裏面人說的時候，就說跟同學去玩了，知道麽？”
　　露珠這才擡起了頭來，抽抽噎噎地說道：“漠、漠哥，謝謝妳，謝謝……”
　　我搖頭，說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回頭讓劉伯帶妳回學校，那兩個拐騙妳的人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沒有等我說完，露珠突然插嘴問道：“王安他會怎麽樣？”
　　我壹楞，說王安是誰？
　　露珠猶豫了壹下，方才說道：“就、就是妳喊的黃毛。”
　　我的臉變得嚴肅起來，回過頭，看著她，說他是死是活，關妳屁事？我跟妳講，要不是他，妳會變成這個樣子？妳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才以為妳跟他是真愛呢？妳傻了麽，妳知道他騙過的女孩子，沒有二十也有十八個，妳算什麽？在他眼裏，妳就是壹堆錢而已，懂麽？
　　我有些惱怒了，說話毫不客氣。
　　事實上，到了這會兒，她還念著那黃毛，就已經不是運氣不好，而是真正腦殘了。
　　別的都可以挽救，但如果腦殘，那天王老子下來，都沒辦法了。
　　露珠給我罵得頭也不敢擡，低著頭，抽噎起來。
　　我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給露珠這女子的腦殘問話攪得壹陣心煩，也沒有了繼續教訓她的想法，發動油門，只想著趕緊將人送回家，算是交代了任務。
　　回到九龍灣，把露珠送回家之後，劉伯自然是無比感激，他的幾個兒子兒媳也對我十分熱情。
　　我的心情不太好，簡單交代兩句之後，也沒有再管，告辭回了家。
　　楚小兔想要跟著我壹起，給我說了幾句，氣得直瞪眼，說妳有氣撒在那腦殘妹子身上啊，管我什麽事情？
　　我冷冷看了她壹眼，說妳可別忘了，橫塘老妖也是做這種皮肉生意的，跟濱湖會館是壹個德性。
　　楚小兔不服，說可是我們那兒的姑娘，沒有壹個是被迫的。
　　我冷哼，說誰知道？
　　楚小兔氣得半死，罵了我壹路，我並不管她，將車子還給了三叔之後，回家睡覺。
　　次日清晨，我早早地起來，跟母親和父親聊了壹會兒，就準備離開了。
　　我得趕緊趕回莽山去。
　　臨別前，母親才想起來，說對了，昨天白天的時候，有壹個叫做馬壹嶴的人打電話過來，問妳在不在。
　　我壹聽，趕忙問道：“他說了什麽？”
　　母親說沒什麽，我跟他講了妳的事情，他就沒有再說什麽，掛了電話。
　　我趕忙跑堂屋，給馬壹嶴的手機打了回去。
　　結果提示我，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到底怎麽回事？
　　經過這麽壹件事兒，我歸心似箭，趕忙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結果走出家門口沒多遠，就碰到了冷著臉的楚小兔。
　　她看著我背著包，冷冷說道：“怎麽，想甩開我，壹個人溜？”
　　我說沒有，正準備去找妳呢。
　　楚小兔說妳睜著眼說瞎話呢，三叔家在西頭，妳往村東頭走，這是去找我麽？
　　我沒有跟她接話，繞開她走。
　　楚小兔追在我後面，說道：“妳要是真嫌我煩，那好，我不跟著妳就是了。不過，我得提醒壹下妳——妳外甥兜兜身上被婆婆埋了點東西，只要是在二十裏範圍內，我都能夠感應到……”
　　啊？
　　聽到這話兒，我停下了腳步，問道：“當真？”
　　楚小兔冷哼壹聲，說妳以為我是過來監視妳的麽？婆婆是真喜歡兜兜，才叫我過來幫妳的，妳當我愛跟著妳這個臭脾氣啊？
　　我聽了，趕忙拱手，說好，好，前面是我的錯，跟妳道歉，走吧。
　　楚小兔揚起頭，用圓潤瑩白的下巴對著我。
　　然後，她鼻子裏哼出了壹聲話兒來。
　　勢利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