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老嶽2

　　“那他擅長什麽？”老嶽問道，並未在意陸令不會密文之事，不會是很正常的。
　　“心理學專家，”燕雨道，“您可以任意用面部表情表達信息，他都能看懂。”
　　這說起來，並不是很難。以陸令的理解能力，只需要嶽師傅給他壹個特別的眼神，陸令就知道這是隊友，畢竟，能知道陸令身份的，目前來說壹定是隊友。而且，陸令也壹定能看出來，老嶽身上的那股老刑警的勁！
　　壹個縣局，刑警隊那麽多人，上歲數的人也不少，但是真正能被縣局局長認可的老刑警，可能就兩三個！甚至可能就沒有！
　　知道是隊友之後，剩下的東西就不那麽困難了。
　　“這不錯，好，先不說他，說說妳們的工作計劃。”老嶽拿出本子，準備做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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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隊走了，他放松了許多。
　　他不想聽二人聊的案件過程，只是臨走之前告訴老嶽，老嶽這幾天不用從事任何勤務，壹切時間自由安排，如果需要調取什麽東西，壹切都直接聯系他。
　　有了老嶽，他終於解脫了。
　　這案子，真不是人幹的啊……
　　“妳們來監獄，是要查這個組織嗎？”老嶽若有所思，拿筆記著東西，“如此說來，這些人，跑到監獄裏發展信眾？這倒是真的有些膽量。”
　　辦案這麽多年，老嶽無論什麽時候，都拿筆記筆記，壹點也不嫌煩。他沒那麽好的記性，不寫下來，就總覺得不踏實。
　　“這就說明，監獄壹定有什麽好的、能讓他們利用的特點。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掌握這個特點。”燕雨道。
　　也許，知道了這個特點，案子就很好查了。
　　“妳對囚犯，理解有多深？”老嶽問道。
　　“洗耳恭聽。”燕雨怎麽也不可能比老嶽懂得多。
　　“嗯，”老嶽道，“犯人們，都是壹群人渣罷了。經過訓練，以及各種嚴格的制度約束，他們像是訓練有素的新兵，但他們的心裏，壹直和我們天生對立。以前，監獄獄警那就是天，說打人就打人，說重罰就重罰，現在不行了，和普通警察差不多。十年前，攝像頭是保護犯人的，那時候，獄警想打人，把犯人拖到監控死角揍就是了，甚至都不用親自動手；現在，攝像頭是保護獄警的，獄警絕對不能把犯人單獨帶到監控死角，否則，犯人直接就開始撞墻自殘，喊著獄警打人，獄警有苦說不出。獄警，壹旦被犯人拿住把柄，可就身不由己了。”
　　“那確實和普通派出所警察差不多，執法記錄儀，是保護派出所民警的。”燕雨表示理解。
　　“嗯，所以，這群犯人，我們和他們永遠不可能是朋友。只要是認為犯人可以當朋友的獄警，都離扒衣服不遠了。所以，我不懂妳們說的這些，來監獄搞這些事……監獄裏這群混蛋，可是不好騙。”
　　“要是借助藥物呢？比如說LSD？”燕雨問道。
　　“麥角乙二胺這玩意，我接觸的少。妳們有遇到過這種案子嗎？拿這個來控制人？”老嶽問道。
　　“有。”燕雨想到了陸令辦理的案子。LSD，可真是老對手了。
　　之前，焦護國在蒙省發展信眾，他就曾經用LSD控制過魏華。
　　“這個怎麽控制？癮大嗎？”老嶽眉頭緊皺。
　　“並不是，LSD是致幻藥，沒有白面那樣強烈的戒斷癥狀。當然，如果有那種癥狀，在監獄裏早就被發現了。我不知道嶽師傅您對鷹醬的歷史是否了解，他們當年的嬉皮士文化，就曾經濫用這個東西。”燕雨解釋道。
　　老嶽緊皺的眉頭還沒打開，他嘗試著說道：“就是說，這東西能讓人迷幻？這倒是有壹定的可能……”
　　監獄這種地方，最大的問題，就是無聊。
　　有人說監獄裏蹬縫紉機苦，如果有壹天，取消壹切勞作，那只會更苦，太無聊了！
　　如果監獄裏允許飲酒，那幾乎所有犯人都會喝酒。
　　在這個大前提下，如果能偶爾迷幻壹下，進入夢幻的世界，對很多囚犯來說，可能是至尊享受。
　　這就跟煙壹樣，雖然煙不屬於狹義上的毐品，但是在監獄，絕對可以拿來控制人。
　　“嗯。”燕雨再次詳細介紹了壹下LSD的相關情況。
　　老嶽聽完，拿出壹根煙，熟練地點上：“有這玻璃挺好，我抽煙不用怕熏著妳們。”
　　老嶽也沒有多說話，連著抽了幾口煙，又拿筆記錄些什麽，然後往前翻了翻筆記本，說道：“妳前面說，石青山被下藥了以後就跑出來了，妳還說，他們宿舍的老三壹定有後手，妳提到的後手，可能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燕雨搖了搖頭，“我著重地看了看這個老三近期做的壹些事，也沒什麽特別的。他應該就是個普通人，不可能掌握催眠技能。而且，在此之前，他這壹天，也沒有和青山說過壹句話。如果，晚上青山休息之後，他不斷地和青山說話，宿舍裏應該不少人都能聽到，畢竟隔著上下鋪，他又不敢起身溝通。”
　　“催眠？”老嶽接著記下筆記，“老三沒有這個本事，是不是有可能……我們監獄裏，有個人有這本事？”
　　“這當然是可能的。”燕雨又開始回想焦護國那個案子。
　　焦護國在遼省發展了那個“仙人上身”的老婦，在蒙省發展了魏華等人，如果不是陸令等人介入，可能真能讓他成些氣候。只不過，那個案子，從頭到尾的細節，只有陸令知道，燕雨也只是看過案卷。
　　現在，陸令壹定也能想到這些吧？也不知道陸令有沒有看到自己給的情報小紙條，也不知道陸令方不方便看……
　　燕雨有些走神，不知道為啥，她總是想讓陸令在這裏，讓陸令親自來解決這個案子，畢竟這種類型的案子，她並不擅長。
　　老嶽看著燕雨走神，也沒出聲提醒什麽，壹支煙抽完，他把筆記本合上：“這類型的案子，我沒接觸過。”
　　“啊？”燕雨思緒被打斷，她不由自主地問了句，“所以您的意思是？”
　　“也沒事，跟其他案子也差不多，現在的根源就是得知道這些人的作案動機，”老嶽道，“從妳們的分析來看，他們的動機就是發展壹些十分忠誠的手下。對於團夥來說，有忠誠的手下，啥都能幹成。”
　　“嗯，所以這應該是比較持久的工作。”燕雨點了點頭，這個切入點沒有問題。
　　“那就不對了，”老嶽指了指本子，“妳們的石青山，這個人的來歷等，顯然是沒有公開的。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判了多少年，所以，怎麽可能有人想發展他呢？要發展，肯定是發展那些再有幾個月或者壹兩年出獄的啊。”
　　“您的意思是，他雖然看著很能打，但是並不應該有能讓幕後黑手拉攏的價值？”燕雨壹下子明白了老嶽的思路。
　　“是啊，他再能打有啥用？這世道，早就不是拳頭大就好使了，啥也沒有權力好用，妳說是不是？”老嶽似乎意有所指，似乎在講述自己曾經的故事。
　　“是，我承認。對於灰社會來說，能搞定壹個領導，比搞定壹個打手要有用壹百倍。”
　　“所以，石青山實際上就很沒用，不值得被拉攏，拉攏過去，反而很容易在監獄裏惹事，畢竟他的樣子，看著就是肌大無腦的配置。”老嶽說話也比較直。
　　“我……”燕雨其實是認可老嶽這句話的。
　　她和陸令壹樣，都很喜歡青山，都覺得青山很厲害。從身體素質上來說，青山目前是近乎無解的存在。因此，她和陸令，會下意識地認為：青山的價值很高。
　　任何壹個公安的領導，都會喜歡青山這種兵，這話壹點錯沒有。
　　但這種思想，束縛了他們。老嶽壹下子指出了這個問題。
　　來歷不明、性格捉摸不透、身體很強壯的青山，不可能是幕後黑手這麽快就開始拉攏的對象，青山其實並不珍貴。
　　那目的何在？
　　“這就很有問題了……”燕雨思索著，“您看，青山這個人，他最大的價值，也就是能打。既然沒看上他這壹點，他何德何能被針對？難不成，咱們的獄警問題這麽大，這麽快就有人把青山的身份泄露了？”
　　“妳怎麽又繞回去了，”老嶽打開本子，“這裏不是分析的很到位嗎？如果知道青山是警察，反而不可能針對他，只會敬而遠之，只會造謠，只會遠離青山。”
　　“額，是我的問題。”燕雨承認自己想岔了。她看了看老嶽那自己裝訂的本子，突然覺得，搞案子拿筆記壹記，也是真有好處。
　　“問題不是這個，”老嶽說道，“從妳目前給我提供的信息來看，青山除了本身有價值，最大的價值，就是他的這批小弟們。”
　　“監獄裏，人頭那麽多，為啥非得盯上青山的這些小弟？”燕雨第壹個同意。
　　“那不壹樣，小弟和小弟不壹樣，這也是妳們之前的分析。”老嶽又往前翻了翻，“妳這裏提到過，青山的這些小弟，大部分都不是壞人，都是壹些被欺負不願意同流合汙的人，他們追隨青山，是不想被欺負，也不想被青山要求什麽。這批人，有些耿直，其實最好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