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再見向斌

　　晚上。
　　“陸……陸警官……”馬思臻接到陸令的電話，還有些緊張。
　　“今天妳哥跟我說，妳最近進步很大，我也聽說妳這壹年長大了不少，就找妳聊聊天。”陸令道。
　　“嗯嗯，我哥今天跟我說了，讓我聽妳的話。我爸臨走之前，還囑咐過我，哪怕妳罵我、妳打我，也要讓我聽妳的話。”馬思臻越說，聲音越小。
　　陸令沒想到馬騰還給小兒子這樣囑咐過，說道：“妳長大了不少，終於聽妳爸的話了。對了，妳媽媽怎麽樣啦？”
　　“她挺好的，我們家搬到縣城了，這邊買了壹套房，我媽說是以後留給我的，等我上大學了，她就搬回村裏，把房子留給我結婚。”
　　“妳今年高壹，那不也就三年了？”
　　“嗯嗯。”
　　“怎麽樣，考大學有啥希望嗎？”
　　“我爸跟我說，不讓我考公務員。讓我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最好是做點小生意。”
　　“妳爸是個明白人。”陸令感慨道。
　　整個東坡村，馬騰是把壹切看得最透徹的，雖然癌癥去世，但就目前來說，算是少有善終的人。
　　“我找妳，是想問妳王壹雯的事情，妳老實跟我說，妳是不是還喜歡她？”陸令問道。
　　“……”馬思臻沈默了壹會兒，“陸警官，按理說我不該騙妳，但是我確實對她……不是喜歡，我有點怕。”
　　“那妳這是騙我還是沒騙我？我怎麽聽不懂？”
　　“沒騙妳，真的。”
　　“有點怕？怎麽說？”
　　“我爸臨終前，交代了我幾個事。關於妳的，我剛剛說了，關於王壹雯的，我爸說，如果我還追求她，他死不瞑目。我爸說，我會被王壹雯玩死，我爸還說，村裏很多事，其實都有王壹雯的操作。”馬思臻有些疑惑，“陸警官，我爸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麽說吧，在妳大學畢業之前，妳按照妳爸的話做事，沒錯的。”陸令道。
　　“嗯……”
　　“那，王壹雯最近有沒有找過妳？她有沒有什麽問題？妳跟我說說。”
　　“她最近找過我兩次，壹次是讓我幫忙送壹個東西，還有壹次，是讓我給人帶個信，我都幫忙了。”
　　“具體說說。”
　　馬思臻是很信任陸令的，詳細地給陸令講了這兩件事。
　　帶信的事情，陸令壹下子就聽明白了，是給張進修帶信。也就是說，之前遊少華能找到張進修，確實是王壹雯安排的。
　　陸令放棄了心中diss遊少華的想法，接著分析起了第二個事。
　　就是最近，王壹雯找到馬思臻，讓馬思臻幫她送個東西。本來這種東西找快遞員就能幹，但可能因為王壹雯不想有快遞紀錄，就找了馬思臻。
　　東西是什麽，馬思臻不知道，但是就壹個感覺，非常非常重，壹個手提箱，大概有七八十斤重，也就是馬思臻長的快，身高已經1米7左右，要不然壹般的高中生拿起來都費勁。
　　手提箱不大，七八十斤的重量，陸令第壹時間就想到了黃金，但壹想就知道不可能。這麽多黃金有1000多萬的價值，王壹雯再信任馬思臻，也不可能讓馬思臻搬這個東西。
　　陸令再三確認了重量，有些疑惑：“妳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嗎？”
　　“不知道，”馬思臻道，“手提箱有密碼，我打不開，但是那個密碼應該不難解開，就四位數，要是給我壹天時間，估計我都能試開。”
　　“送給誰了？送哪裏去了？”陸令問道。
　　“就是蘇營鎮，我打車過去的，王壹雯給了我來回的打車費用，到了蘇營鎮之後，有個男的接應的這個東西。我到了之後，有個男的在村口等著，我就直接給他了。”
　　“妳還記得那個男的長啥樣嗎？”
　　“記得。”
　　“那行，妳繼續加深印象，別忘了，有必要的話，可能需要找妳辨認。”
　　“好。”
　　“這個事我肯定給妳保密，妳放心就好了，別的，啥也別和別人說。”
　　“這我知道。”
　　“我再問壹句，關於箱子裏的東西，妳有大概的想法嗎？”
　　“我不曉得，我試著晃了晃，感覺裏面的東西裝的挺整的，具體是什麽不知道，感覺應該有好幾塊東西在裏面，每壹塊都很重。”
　　“好幾塊？”陸令沈思道，“像是裏面有三四塊鋼？”
　　“那不是，”馬思臻想了想，“感覺沒有那麽硬，軟塌塌的，晃起來怪怪的。”
　　“有沒有可能，像是液體瓶子的感覺？”
　　“有點……但是，水？裝進瓶子李，哪有那麽沈，我高中，已經學過密度了。”
　　“汞，妳知道嗎？學過嗎？”陸令問道。
　　“汞？比重13.6那個？”馬思臻想了想，“妳這麽壹說，還真有可能。”
　　“行，那我知道了，剩下的事妳不用管了，王壹雯安排妳什麽事，只要不違法，妳也可以做，回頭跟我說就好。”
　　“好。”
　　除了鐵和銅之外，日常生活中很難接觸到大質量的高密度物品，如果這真的是汞，那作用就非常顯而易見。
　　煉金。
　　王壹雯還摻和煉金了嗎？這讓陸令不得不回憶起壹件事。
　　陸令剛來派出所的時候，也喜歡去釣魚，那時候經常和雷大爺壹起去。
　　雷大爺的父親是援朝英雄，雷大爺本身人也很好。記得和雷大爺分別的時候，雷大爺的孫子還拿過壹個小瓶子，裏面裝了壹點汞，過來跟雷大爺炫耀，當時沒人註意，因為這麽點汞，很可能是以前煉金的生意產物，不少地方都有。
　　但是，如果王壹雯現在還往某地運送大批量的汞，那說明就有其他問題。
　　掛了電話，陸令給周新新打了電話。
　　作為蘇營鎮派出所最年輕的領導，周新新是有些沖勁的，接到陸令電話，立刻就表示會派人調查。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陸令道，“我也不知道情報真偽，妳要註意安全。”
　　“陸隊妳放心，這個事就包在我身上，別的地方不敢說，蘇營鎮我實在是太熟悉了。”
　　“麻煩了。”
　　“不麻煩。”
　　這邊囑咐完之後，陸令洗澡睡覺。
　　第二天，陸令參與了這次晉督的相關會議，備受矚目。
　　晉督的人裏，大部分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警察，工作十年，來這裏培訓。少部分是壹些領導，這些人未來都是有前途的，工作十年就能當上領導，未來不出事的話，都可能走到重要位置。陸令是最特殊的，幾乎所有人都過來找陸令加微信，陸令也就都加了。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陸令身邊的人也就格外多壹些，大家聊著公安工作，還是很有意思。
　　警察也是人，聊天總願意聊點趣事，大家都聊起了自己經歷的比較經典的案子，其中還有人聊到了風雪鎮殺人案，但可惜沒什麽新鮮的，所有的內容陸令都清楚。
　　“最近市裏掃黃打非比以前嚴了很多，”有人說道，“我看啊，以後逐漸就常態化了。”
　　“常態化不好嗎？這東西留著也沒啥用，凈是滋生壹堆其他的問題。以前我那邊有個炸雞店，好幾波老大在搶，最後鬧得很麻煩，我們抓了二十多個人，還有七八個在逃。”另壹個人說道。
　　“什麽叫炸雞店？”陸令虛心問道。
　　“‘炸’，就是炸金花，賭，東北不都玩這玩意嗎？”這位介紹道，“至於‘雞’，這個不用多介紹了吧？”
　　“受教了，”陸令道，“現在這都結合了啊。”
　　“可不是？贏錢的不都想玩玩別的？別說咱們這裏，就是澳島，那邊不也是這兩樣不分家？”
　　“是啊，”旁邊壹個哥們說道，“現在確實是嚴，壹個個的，都是去商K，聊好了演員，晚上再帶走。”
　　“商K現在不好抓，”之前說話的兄弟道，“主要是在商K裏面的事情不違法，後面的事情又很難管。”
　　“不好抓就不抓唄，精力壹天到晚擱在這有啥意思，我覺得還不如抓點吸毐的。”
　　“也不能這麽說，”這兄弟有些不服氣，“前陣子，我們這查了壹個商K，我們懷疑是競爭對手提供的線索，說這商K有人吸毐！人啊，就是賤，女的、玩牌都不夠他們爽的，還真有人想試試毐品。”
　　“查到了嗎？這要是查了個毐窩，可就舒服了。”
　　“查到了啊，不光如此，還抓了個十多個冰女，有的還沒成年。”
　　“這種的，”有人經驗豐富，“這都不怪這小女孩，這都是父母該死，但凡正常的家庭，咋可能讓未成年的孩子幹這個？”
　　“是啊，有個女孩她爸是殺人犯，妳說能學好嗎？”
　　“等下，”陸令問道，“妳說的這個女孩，是不是叫陶雅文？”
　　“陸隊認識？”這位想了想，“記不住名字了。”
　　“是不是東安縣的？蘇營鎮東坡村？”
　　“壹天到晚抓那麽多人，哪能記住這些，再說了，未成年人嘛，初犯，審完直接就放了。這樣，陸隊等壹下，我找人問問。”
　　很快地，陸令得到了消息。被抓的，還就是陶雅文。也就是說，陶現在連冰都碰了。
　　“妳確定這個陶雅文只是接觸了冰，沒接觸其他的東西嗎？”
　　“應該是，咱們驗毒都是五連板，能驗馬菲、冰、麻、氯胺酮啥的，她就是冰那裏有問題。”
　　“驗過LSD嗎？”
　　“麥角啊？沒有，有個冰就夠了，麥角的驗板，有，但是少。”
　　“這個人現在在哪呢？”
　　“又回去了，還在那上班。”
　　“場子沒查封？”
　　“經理扛了所有，說是這個事情和老板無關，妳們也懂，咱們也沒證據，有人扛，就這樣了。”
　　“懂了。”陸令點頭，“感謝。”
　　陸令覺得，王壹雯安排的這些棋子，也不是那麽好用。看似王壹雯很聰明、能安排很多人，但是人心難測。
　　馬思臻答應了給王壹雯保密，轉手就能把消息告訴陸令，而陶雅文去了那種場子，居然也沾染了這種惡習。
　　陸令現在逐漸地發現，要想成事，還必須有壹批不會背叛的忠誠手下。怪不得向斌能成事。
　　聊到這，陸令也沒了繼續參加培訓的興趣，他有點想向斌了。
　　於是，下午會議開完第壹場最重要的之後，陸令就申請離開，然後帶著周新新，壹起去了看守所找向斌。
　　在見向斌之前，陸令也從燕雨這裏得到了最重要的消息。
　　項玉姣、項玉燕，她們倆確實是親姐妹，但是，她們與向斌沒有血緣關系！沒有！
　　這壹下子給陸令整懵了，這就意味著事情再次變得更復雜了。
　　“她倆不是向斌的孩子，那向斌的孩子到底是誰？”陸令問道。
　　“那我哪知道，還有，妳確認向斌有私生子嗎？”
　　“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但是這麽壹來，邏輯說不通啊。還有，項玉姣、項玉燕到底是誰的孩子？”
　　“妳問我？”燕雨有些不爽。
　　“好吧……我今天和向斌好好聊聊，希望他能給我個面子。”
　　“那妳加油。”
　　為了辦案，已經驗了太多的DNA。目前的主要人員，DNA對比都不知道做了幾次。如果項玉姣和項玉燕是向斌的孩子，很多東西好解釋很多，今天的審訊也簡單很多。
　　可惜，這倆人不是向斌的孩子，事情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陸令甚至都想過，是不是向斌的女人出了軌，給別人生了娃！
　　懷著各種各樣的想法，陸令見到了向斌。
　　“又來了？”向斌看著陸令，“這次是來看我最後壹眼嗎？我算了算，我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還行，妳算是給面子，願意見我。”
　　“不見也不行，妳是警察，我最多不理妳。”
　　“向斌，”陸令道，“我最近在思考壹件事，就是如果妳死了，會發生什麽事。”
　　“上次妳不是問過我？”
　　“我沒有答案。”
　　“那妳等著看不就好了？”
　　“這樣，”陸令道，“這次來，我找妳玩個遊戲吧。”
　　“妳還有這性質？有賭註嗎？”
　　“賭註？輸了的話，妳看著給吧。”陸令拿出壹個準備好的木板，上面釘著12個釘子，“妳還記得咱倆玩的遊戲嗎？按照天幹地支，算是我這個兄弟，我們仨，再壹起玩壹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