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有些事，還是要告訴妳

　　陳守發有問題，楊蕓可能也有問題。楊蕓家裏可能還有其他人。
　　當然，還有壹種可能，就是楊蕓就是有錢燒的，每樣只吃壹點而且只吃新鮮的，然後食品通過破碎機破碎然後沖掉了。之前和女管家溝通的時候，並沒有問過家裏有沒有破碎機這件事，現在也不可能問，不然誰知道這個女管家會不會把情況再告訴楊蕓。
　　中午，陸令和葉文興隨便吃著東西，寇羽揚那邊又有信息了。如大家所料，李建通多日失聯，股東們還是坐不住了，開始主動聯系警方。
　　這些人都是有錢人，也都有關系，他們不停地找人打聽，希望確定李建通到底死沒死。
　　之前，警方告訴他們，李建通死了，但是他們又看到了李建通沒死，所以不信任警方，現在這些人也不信任警方，於是都在找自己的關系。但是，現在就連803這邊，也有點糊塗了。如果這個案子簡單，部裏怎麽會派專業小隊過來呢？而且，為什麽這麽多股東，會覺得蹊蹺呢？
　　大家第壹次面對屍體，在考慮這個人到底死沒死。
　　於是，各種頗具能量的大手，最終還是把消息遞到了燕雨這裏。目的很明確，就是希望得到準確消息，確定李建通死沒死。
　　燕雨並沒有答復，而是約見面。對方欣然應允。
　　這次，燕雨沒有帶青山，而是帶著劉儷文去的。
　　燕雨這是第二次見二股東，這次和上次完全不壹樣，對方拿出了最好的茶葉招待，而且還準備了精美禮品。
　　“燕隊，上次是不好意思，當時我很忙。誰也不知道您這邊的情況是這樣，”二股東笑呵呵地說道，“這次我通過＊＊＊聯系到您這邊，才知道是自己人。”
　　“您想見我們，有什麽需求嗎？”燕雨問道。
　　“我們通過很多官方途徑，都了解到李建通死了，這個事，我想問壹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二股東問道。
　　“真的，”燕雨也不藏著掖著，“上來次，我就跟妳說了。”
　　“我知道有屍體，我也知道本案死了人，”二股東看著燕雨，眼神裏似乎還有其他的意思，“但是，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李建通呢？警方是通過什麽手段測定的呢？DNA嗎？有具體的報告嗎？不知道報告能不能給我們看壹下，我這裏有專業人士，可以甄別DNA報告，也可以聯系各地的DNA機構判斷真假。”
　　二股東問的這個，就有些過了，很顯然，他只相信自己人。
　　“這不可能，”燕雨直接站起身來，“妳們明知道這些材料是內部資料，還要提出此類無理要求。”
　　“據我所知，這應該也不是什麽機密材料。”二股東若有所思。
　　“確實沒有上密級，但依然不符合流程。”
　　“嗯？刑偵局楊局那邊，沒有跟妳們這裏說清楚嗎？”二股東說的很直接。
　　“我這裏沒有接到任何領導的通知，如果有本案負責領導通知我把材料交給妳甄別，請讓這位領導給我出具書面通知，再不濟，也要給我發個郵件。”燕雨道。
　　“額……”二股東發現燕雨是真的難辦，這應該是對他上次慢待的報復？
　　於是，他繼續拉下了臉，提出了壹些其他方案，其中不乏願意付出壹些代價之類的話。
　　“只有壹種情況，”燕雨道，“如果妳能證明，這份材料給妳看是必要的，那自然是可以給妳看。比如說，妳能證明妳了解壹些情報，而這個情報重要到必須要通過甄別DNA信息才能實現。”
　　燕雨的話很清楚，要情報？可以，拿妳的來換。這個其實沒有什麽特殊的規定，這些內部材料不能隨便傳閱，但是如果和某個證人提供的東西相沖突，確實也可以拿出來對比壹下，有時候，警察詢問證人的時候，還會主動出示壹些證物給證人辨認。
　　二股東思考了片刻，他顯然是有這個預案的，點了點頭：“看得出來，妳是個追求真相、有理想的好警察，我也不和妳勾心鬥角，我也願意相信妳會為我保密，這樣，給妳看壹段視頻。”
　　說著，二股東把壹臺筆記本電腦轉了過來，給燕雨看壹段視頻。
　　這段視頻裏壹共有兩個人，分別是李建通和安樹文，雖然拍的不是超級清楚，但是分辨率已經很高了。在視頻裏，安樹文和李建通溝通了壹些話，也被錄了下來。從拍攝角度來看，應該是偷拍的，只有壹小段。
　　前面的內容似乎沒有拍到，壹開始，就是安樹文在說話。
　　安樹文：“假死脫身其實是沒有什麽特殊意義的。”
　　李建通：“我也這麽覺得，但是……”
　　李建通眉頭壹皺：“我父親曾經給我講過，如果想真正地掌握壹些東西，就必須居於幕後，所以，這裏面的意義……”
　　安樹文：“那這就是妳們李家自己的事情了，妳們算是兄弟，妳們之間都不和，都要互相猜忌，甚至擔心反目成仇，我給不了什麽建議。我在這邊也不容易，盡量不要牽聯我。”
　　李建通連忙擺手：“我和他算什麽兄弟？我倆完全不是壹個概念！我爸壹點都不喜歡他，我爸喜歡的是我。”
　　安樹文：“我知道，但是，妳還是怕他。”
　　李建通：“所以，我需要妳的幫助。幫我查清楚壹些事。”
　　安樹文：“唉……”
　　視頻到這裏截止。
　　“我們對視頻做了專業的分析，”二股東道，“視頻絕對不是合成的，而且音頻也能對應得上，確實是李建通的聲線。除此之外，我們找了唇語專家，能確定李建通的話和唇語對應。”
　　“但是，這個能證明是近期拍攝的嗎？”燕雨問道。
　　“無論能不能證明，都說明李建通有這個打算，這次，我們獲取這個材料，是安樹文下面的人送過來的，而且，”二股東看向燕雨，“是在妳們找我們之前送過來的。”
　　“嗯，”燕雨點了點頭，心中盤算了壹下時間。能告密的人，應該大概率就是楊蕓了，其他人恐怕沒有這個時間，因為除了楊蕓是孕婦可以提前走，其他人當天都壹直在公安這裏待著。
　　也就是說，只有楊蕓能夠提前離開公安局，並且把李建通死了的事情傳遞出去。
　　“所以，這個材料，我們能看嗎？”二股東問道。
　　“可以。”燕雨從包裏拿出了李建通的相關DNA報告，這裏面還有和李樂樂、李浩的DNA親子鑒定。也就是說，死者絕對是李樂樂、李浩的父親。除非有人在30年前就布局替身，而且還讓替身養了倆孩子，否則就不可能出現這種事。
　　但是考慮到李樂樂、李浩的情況，非真正的富二代也養不出這樣的性格，所以說死者是替身，就顯得太扯了。
　　二股東立刻讓手下的人甄別DNA鑒定的真偽，並且讓人找關系，聯系DNA鑒定中心的人員，二股東不信任程序，他只信任自己的渠道。
　　這個過程稍微復雜壹點，大概過了25分鐘，二股東明白了，這個李建通確實死了。
　　“死了……”二股東楞了楞，“可惜了，我的股票太多，想出是很困難的。好在宏利集團的底子很硬，現金流很充足，如果大跌，我可以趁機再買壹點……”
　　“所以，妳現在相信李建通死了，對吧？”燕雨道，“有沒有其他的懷疑的點？”
　　“我是了解李建通的，”二股東看著燕雨，“他這個人做事很謹慎。這兩年，因為他兩個兒子被抓，有不少媒體特別想找他的黑料，想搞個大新聞，因此他非常謹慎，做事的風格都變了，只是，這個時候死亡……就是真的沒有準備。”
　　燕雨點了點頭，沒有繼續深入溝通。這次的“交易”，算是完成了。臨走之前，燕雨拷貝了二股東提供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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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令和葉文興這裏的工作有些遲滯，辦起來沒有想象中那麽順利，他想見的人幾乎都沒見到，見到的人也少有提楊蕓和其丈夫的，陸令現在又不知道從楊蕓老公這裏獲得什麽。總之，他能幾乎確定這個人有問題，卻找不出來。
　　就在陸令壹籌莫展之際，陸令收到了喬師父的信息。
　　“李夢這幾天壹直很聽話，壹直在我視線內，妳就放心吧，有我在，他就別想瞎跑了。”
　　“感謝喬師父，”陸令回復道，“妳們多註意自身安全，實在不行就放棄壹些事。”
　　“沒事，最近成果斐然，我們從本地居民這裏，買了12個逃跑的。還是之前的價格，6000美刀壹個。”
　　“妳們哪來的錢？”陸令問道。
　　“不是和妳說過嗎？李夢給了我壹筆錢。”
　　“多少？”陸令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15萬美刀。”
　　“多少？？？”陸令聲音提高了八度，“李夢給了您100萬人民幣？”
　　陸令原本以為，按照李夢的財力，買下三五個人差不多，結果現在這都快20人了，這就挺離譜。
　　“嗯，他說是他這半輩子的積蓄，本來我是拒絕的，但是李夢跟我說他近期就有錢了，成為富豪，我也就沒攔著。看他的那個樣子，看著應該是真的。”
　　“好……”陸令繼續溝通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
　　掛完電話之後，陸令立了給李夢打了電話，上次因為特殊原因沒辦法說清楚，這次當然可以問清楚了。
　　說清楚來意之後，李夢有些無奈地說道：“這錢，是李建唐給我的。”
　　“李建唐？”陸令有些迷糊，“妳伯伯給妳的？”
　　“他不算我伯伯，”李夢搖頭。
　　“我不管妳們家的愛恨情仇，”陸令道，“他為什麽要給妳錢？”
　　“欸？”李夢有些無語，“不是妳讓我領的嗎？”
　　陸令聽罷，壹下子想了起來，當初審訊李建唐的時候，李建唐確實提過，雖然他被抓，但是他老婆孩子不會孤立無援，他已經留給了老婆孩子壹些錢，其中他老婆那裏的收入，都是李建唐的酒吧賺到的合法收入。那壹次見李建唐，陸令帶著半截四芒星去的，也發現了壹些線索，最終也答應了李建唐的要求，通知了李夢，讓李夢去李建唐老婆這裏要錢。
　　“當時領了多少錢？100萬？”陸令問道。
　　“嗯，100萬，其實我拿這錢，不是為了花，我可不花他李建唐的錢，但是這個錢不要白不要。我當時還說，這100萬都用來捐款，但是我也不知道什麽機構好，於是自己留著，終於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李建唐為什麽要給妳100萬？”陸令問道。這個局很關鍵。
　　“我之前想要1000萬的，他老婆不幹，他老婆這裏，是李建唐下的死命令，也就是說，我只能選擇要還是不要，不能選擇別的。”李夢道，“至於為什麽給我這麽多錢，我也不知道，我感覺是虧欠我。”
　　“放屁，妳知道，”陸令道，“妳別藏著掖著了，我知道妳知道。我不會問妳為什麽知道，但是妳現在必須告訴我原因。”
　　“國內的警察太沒有禮貌了……”
　　“啥意思，那邊的警察比國內有禮貌？”
　　“那當然，只要揮舞富蘭克林或者紅票子，都非常有禮貌，十分客氣。”
　　“那妳適合在那裏……”陸令頓了頓，“當警察。”
　　“滾，”李夢罵了句陸令，隨即想了想，“好吧，有些事，還是得告訴妳。”
　　李夢頓了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爸當時並沒有死，關於這個事情，我想妳早就知道了。當年李建唐拿了最多的好處，因此才有了今天的家業。他壹直以為我爸死了，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他知道我爸沒死，他有些怕他妻兒被針對，所以就對我示好。”
　　“也就是說，當年給妳10萬，是擔心萬壹妳爸沒死的壹種試探，後來給妳100萬，是希望不要針對他妻兒，那麽問題來了，當年的10萬和今天的100萬其實購買力也差不多啊。”
　　“那不壹樣，當年的十萬，是黑心錢十萬，對他來說依然不多。而現在的100萬，是正經的納稅稅後收入，其實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