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二章 靈山實錄(續)
道門法則 by 八寶飯
2019-8-2 09:42
“其後,筆者拋出疑問,為何大師兄的試劍對象選擇了顧煉師和水煉師兩位前輩。對於這個問題,顧煉師透露,言稱樓觀江掌門看上了崇德館景大長老的婢女,意欲用強而不得,被他和水煉師撞破,故此結怨。
顧煉師的解釋,想必廣大讀者都很眼熟,正是上壹期《君山筆記》中比較流行的壹種說法,有不熟悉的讀者可以再回過頭去重新翻閱,關於崇德館景大長老的婢女水娘壹事,筆記中就有好幾種說法,主流的猜測認為,是江掌門為俗家道士全知客求納水娘為妾而不得,這壹猜測最具可能性。
至於江掌門強迫水娘,反而是最經不住推敲的壹種,其中的漏洞太多太明顯,筆者就不再重復了。當筆者就這些漏洞逐壹提問時,顧煉師也無從回答,或許是筆者問得太緊,反而引起顧煉師不悅。
筆者註意到,兩位煉師顯然很有默契,他們在采訪過程中不止壹次眼神交流,並能通過這種交流而迅速達成壹致意見。這次也不例外,對於顧煉師沒能回答出來的問題,水煉師立刻接了過去,並給出了答案,她的原話是:不是我家的婢女,其中細節我不好告知於外人。對此,筆者不做評論,是非曲直由廣大讀者們自行判斷。
另外,筆者在采訪中註意到,顧煉師多次提到“我們”,於是筆者追問他口中的“我們”是誰,由此得知壹條重大消息,就在筆者前往顧氏山莊采訪的前壹刻,崇德館景大長老就在山莊之中,之所以未能采訪到他,是因為景大長老已經前往廬山總觀,準備向東極閣提交訴狀,狀告江掌門強迫其婢女水娘。筆者和廣大讀者壹樣,對東極閣將如何處置這壹申訴抱有濃厚興趣,高度關註並期待著申訴的結果。
其後筆者仔細分析,如果水煉師與龍虎山張元吉大煉師雙修身份確鑿的話,無疑,大師兄試劍的所有對象都聚在了壹處,三位前輩代表了四家宗門商議什麽筆者無法獲知,但由此可見,大師兄挑選的試劍對象,並非臨時起意,背後的真相或許更需要我們深思和探討。
細心的讀者或許能夠回想得起來,在上壹期的《君山筆記》中,署名盤絲大仙的道友就大師兄的約戰采訪了不少讀者,這篇采訪報道文筆詼諧,讀者們的各種奇思妙想也令人捧腹。其中有位雨陽仙人講述了壹個關於容貌相似的離奇的故事,並就此提問並懸賞。
筆者並不認為這個故事真實存在——雨陽仙人也壹再提示這個故事乃是傳說,切勿對號入座。提及此處,筆者也不是為了拿到懸賞,那五人之間的關系太過詭異,筆者實在回答不來。
為了緩和有些緊張的氣氛,讓兩位前輩輕松輕松,筆者將這個故事告訴了兩位前輩,以搏其壹笑,方便他們接下來更好的敞開心扉。但筆者明顯對兩位前輩的脾性缺乏了解,故事講出之後,卻令兩位煉師大為光火,尤其是水煉師,幾乎要向筆者出手,若非顧煉師上前將她緊緊抱住,恐怕筆者此刻只能躺在床上療傷休養了。當然,兩位煉師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最終筆者有驚無險,但采訪也不得不由此中斷。
在此,筆者要向兩位前輩致以深深的歉意!希望兩位前輩能夠原宥筆者的冒昧,也不要將這個故事放在心上,更不要遷怒他人。故事僅僅只是故事,如同受訪者雨陽仙人所言,切勿對號入座。
最後,筆者還采訪了兩位前輩對《君山筆記》的觀感。兩位前輩都壹致認為,《君山筆記》難登大雅之堂,其內容過於道聽途說,文字多有不堪,觀者品行易毀。
顧煉師的原話為:“這份所謂的《君山筆記》我也是剛看到,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我連看都不會去看!什麽狗屁《君山筆記》?寫的都是什麽鬼東西?剛才我們還在說這個筆記,收納的文章完全道聽途說、亂七八糟、汙言穢語,看這個東西是會毀人的,我也建議妳們某地的修士們不要去看,我相信某某看了之後,壹定會有和我顧某人相同的看法!”(筆者註:文中的‘某某’因事涉具體宗派和長輩名諱,故此隱去。)
對於顧煉師的言論,筆者註意到,水煉師壹直在點頭表示贊同。
經與總編溝通,總編認為,為保證《君山筆記》的公正性,堅持言論自由的原則,決定不對兩位前輩的這番評論作刪減處理,全部予以刊發,並將據此督促各位編輯及撰稿人,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本著如實報道的原則,筆者壹並記述。
在此,筆者向編輯部總編及全體編輯致以最誠摯的感謝,並為筆記的創辦理念和所堅持的原則感到由衷之敬佩,為自己的文字能出現在筆記中而感到無比的自豪。”
鏡玄散人的長篇采訪發表於《君山筆記》嘉靖二十六年第四期上,作為開篇頭條全文刊載。
這是第壹篇直面當事人的現場第壹手采訪報道,文字翔實、角度客觀、報道公允,其所采用的諸多辭句和語法別開生面,前所未有,由編輯部和作者鏡玄散人反復溝通、多次修改後成文,壹切以嚴守中立、不帶主觀偏見為要,開創了壹種全新的文字風格,鏡玄散人也因這篇文章而名聲大振。
文章隨期刊壹經面世,當即引起強烈反響,第四期《君山筆記》首次達成了二次追訂,總發行量壹舉突破三千份!
杜星衍因為這篇報道而受到熱烈追捧,知道他筆名的十多名道友都向他發出飛符,要麽向他恭賀,要麽和他探討,壹時間令他有些手忙腳亂。
金輝派安妙飛符道:“杜師兄的大作已經拜讀了,讀的感覺好奇怪,就像壹個長輩在板著臉孔講故事,講的內容偏偏還很有意思。這種文字風格師兄是怎麽想出來的?”
金華府妙壹庵的郝聆素詢問:“師兄這篇報道,我那些師姐妹都說必是法陣所著,非是師兄親筆,否則不會如此。她們非要我前來求證,師兄是否煉制出了可以自行寫文的法陣?”
令杜星衍感到驚訝的是,平日很少與他聯系的蓉娘也發了壹張飛符過來:“文章寫得不錯。”
杜星衍大為振奮,立刻回復:“這篇文章妳也看了?呵呵,為了寫這篇文章,我專門跑了壹趟衢州,記者的活可當真不容易啊。妳覺得還有什麽需要改進的麽?”
可惜回復過去後,蓉娘就沒再搭理他,不過他依然認為,這是他這篇文章的最大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