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五十三章 策反

將封唐送出思南府，封唐提出要自己回去，趙然也便由他，將他放了下來，掉頭返回應天。
走了沒多遠，就飛符駱娘：“在哪？”
很快收到了駱娘的飛符：“差點忘了，還要找妳切磋，看看十招能不能擊敗妳。婚宴過後記得告訴我，我在辰山等妳。”
封唐回復：“什麽婚宴？都辦喪禮了！”
“妳沒開玩笑吧？怎麽回事？誰死了？”
“還能有誰？於致遠！跳崖了！”
“不會吧，我就罵了他幾句......他怎麽就那麽想不開呢？”
“罵了幾句？”
“沒罵幾句......就壹會兒......”
“壹會兒是多會兒？”
“就壹會兒，不到半個時辰......”
“現在人死了！”
“對不起......”
封唐深吸了壹口氣：“妳在辰山是吧？我現在就過去，如妳願，打壹場！”
封唐趕往辰山的時候，趙然和蓉娘已經出了貴州地界，望著靈寶琉璃梭外的雲層和青色的山川大地出了會兒神，發現蓉娘壹直在不停的飛符往來，於是問：“在忙活什麽？”
蓉娘道：“找個渠道，看看能不能和童白眉溝通壹下。”
趙然當然知道她所說的溝通是什麽意思，搖頭制止：“不要找他。這樣的人是不能私下溝通的，妳去溝通了，他反而會拿出來大肆宣揚，用來坐實妳理虧。”
“要不……”
“更不行！”
蓉娘道：“那怎麽辦？總不能任由他信口雌黃，任意汙蔑吧，對妳的風評會有很大影響。
趙然也頭疼：“再考慮考慮。”
童白眉歲數大、修為高、戰功卓著，掛著館閣的壹點名頭，卻又經常以記名弟子自居而逃避館閣的約束，是最令人頭疼的壹類人，這種人就像銅豌豆壹樣，咬不爛、嚼不碎、砸不扁，又因為不犯原則性大錯而抓不住痛腳，滴溜溜在碗裏滾來滾去，讓妳吃飯的時候都沒法暢快了吃，壹不留神就崩了牙，實在是很棘手。
趙然對此也沒有太好的應對之道，只能走壹步看壹步，見招拆招。
回到應天之後，他的全副精力繼續投入到東海戰略上。
整個十壹月份，稽查艦隊和海寇聯盟的交戰都維持在從大雷山島到鱗波島、松茂島，再到落葉三島這壹條長長的軍輜轉運線上。但和九月、十月相比，海寇聯盟的襲擾規模正在縮小，由原來的數百艘戰船轉變為幾十艘乃至十幾艘，頻次則由原來的壹個月幾次增加為十多次乃至幾十次。
面對如此形勢，稽查艦隊采取兩種應對方法。
其壹是對所有船只采取護航編制，但凡要進東海的商船，和集裝箱船壹起編成船隊，統壹由護航艦隊護送出海，護航艦隊規模壹般維持在百艘戰船以上。
其二是拼命編組戰船加入艦隊，船臺上造好壹艘就編組壹艘，湊夠三艘五艘就往元覺島輸送，不停壯大護航艦隊規模。
雙方這壹個月的反復交鋒中，別看襲擊頻次極為密集，但真正的海戰越打越少，戰損的船只也漸趨為零。
陳眠竹壹直按照事先約定的飛符印記，在通過中轉船只向海寇詢問進程，等待著梧桐盟主所說的“大勝”，但始終沒有得到確切答復，只說讓他耐心等候。
到了十二月以後，回復陳眠竹的消息越來越少，經常在詢問兩次、三次之後才有壹個回復：“等。”
十二月中，陳眠竹在對這件事情“很關心”、“很好奇”，“出於壹個朋友的身份閑得無聊打聽壹下”的芊尋道童催問下，再次飛符時，中轉船只發回壹條顯而易見擅作主張的回復：“不要等什麽大勝的消息了，聯盟已經心散了。”
陳眠竹問：“是哪位掌櫃？”
對方回復：“陳老大問這個不合規矩吧？”
陳眠竹道：“咱們島主聯盟，現在還有規矩麽？”
對方回復：“怎麽就沒有呢？”
陳眠竹道：“規矩是建立在穩固的基礎上的，穩定、不輕易被破壞是它的特性。妳認為，咱們的規矩能穩固下去嗎？”
對方沈默良久，回復：“這句話是誰說的？”
“雞鳴觀趙方丈說的。”
“青山大掌櫃果然沒說錯，妳投了道門？他們給妳開了什麽條件？”
見到這句話，陳眠竹嘆了口氣，向芊尋道童壹攤手：“這話怎麽回答？沒法談下去了。”
芊尋道童仰著小脖子使勁了琢磨半天，道：“問問他想要什麽條件。”
陳眠竹道：“這......太直接了吧，這麽壹問，很容易談崩了，以後就沒法從他這裏打聽消息了。而且我家人還在靈鰲島上呢，萬壹......”
芊尋鼓勵道：“試試嘛。妳又沒有承認，只不過是提問而已。”
陳眠竹想了想，深吸壹口氣：“也好，那我可試了啊？”
“試試！”
“如果是妳，妳想要什麽條件？”
等待回復的時間最是熬人，提心吊膽的等了良久，終於等來了對面的回復：“我姓舒，單名遲。”
沒有直接回答陳眠竹的策反條件，而是回答了他上壹個問題，壹股子猶豫不決的味道撲面而來。
芊尋道童跳著腳的振臂歡呼：“老陳，有門兒！”
陳眠竹也有點手抖：“此人我有印象，是乘雲諸島舒家的獨苗，很年輕的小姑娘。妳看怎麽回答？”
到了臨門壹腳，這兩位反而不敢瞎說了，時間卻不容他們反復揣摩，芊尋道童建議：“快去議事堂！”
聯席會議正在議事堂商議戰事，當即停下了所有的議題，眾人集思廣益，顯靈宮的湯耀祖是三清閣專業出身，對於策反極有心得，當即道：“跟她聊，聊其他的？”
陳眠竹問：“聊什麽其他的？”
湯耀祖催促：“妳先問，隨便什麽，比如妳問幾個他們舒家可能認識的人，妳們都認識的人，問問他們的近況。”
陳眠竹和舒遲來往閑談了幾輪，湯耀祖不停用筆記錄，時不時和衛朝宗交頭接耳。
談著談著，就談到了當前的局勢，舒遲言語中對將來能否活下去很是悲觀，因為梧桐盟主說了，道門擬定了壹份名單，凡是參與聯盟的各家掌櫃，都要殺頭。
陸元元插嘴道：“趕緊跟她解釋，我們從來沒有這麽說過，也不會這麽做，只有真正罪大惡極.....”
湯耀祖連忙制止：“別！妳就告訴她，可以為她尋求庇護，保她家人的平安。”
陸元元不解，湯耀祖道：“不去解釋，給她點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