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五十章 口角
道門法則 by 八寶飯
2019-11-27 19:52
鬧了半天,駱娘竟然沒有接到邀請,封唐相當無語,敢情您是為了蹭我的請柬啊!蹭我的請柬上山,就是為了看看於致遠長什麽樣?跑了上千裏路,就為了湊壹個熱鬧?
這得有多閑?
他也沒什麽可說的,已經進了山門,還能報知崇德館,再把人趕出去?只得叮囑了駱娘幾句,讓她別胡鬧,便去忙活了。
後天才是雙修儀典的正日子,封唐先去拜見於長老,將禮單呈上。
於長老對封唐的到來相當重視,或者應該說是最為重視。說到底,壹個小小的羽士需要辦什麽雙修儀典呢,在別家館閣,也就關起門來同門之間互賀壹下罷了。崇德館辦這麽壹出雙修儀典,就是辦給趙然看的,封唐是趙然的代表,那麽這場儀典當然也就是辦給封唐看的。
“多謝趙方丈,千裏之外依然掛記著我家那個不成器的族侄,還送來這麽貴重的禮物,實在是慚愧。”
“我家小師叔事務太忙,不能親來,特向於長老致歉。”
“何至於此。封師侄雖然年輕,但名聲不弱,老道我是早就聽說的了,封師侄能前來觀禮,崇德館同感榮幸。”
“於長老,實不敢當師侄之稱,您直呼晚輩之名即可。”
“我和趙方丈壹見如故,二見為友,我們是忘年交,不按輩分算,呵呵。師侄難得來壹趟我崇德館,這武陵山中景色秀美,還是值得壹看的,回頭我讓人帶妳去走走。”
“多謝於長老了。”
於致遠的雙修儀典放在了崇德館的慈航殿中,這是宗門的三座主殿之壹,從這個安排上來說,於長老可謂煞費苦心,不僅沒有隨隨便便打發了事,反而更加隆重了壹些,說白了,還是顧著趙然的面子。
專司陪同封唐的“於師兄”帶著他順路來了壹趟慈航殿,請他檢視儀典現場的布置,這裏有很多人正在張燈結彩,認真做著籌備,其中還有特意前來觀瞻的蘿心洞洞主。
那洞主是個金丹,女兒能夠嫁入玄門正宗,心中很是自得,壹臉的喜氣洋洋,極為熱情的過來見了禮,還說改日請封唐引薦,去應天拜見壹下趙方丈。封唐也很客套的和他攀談了幾句,留了飛符。
在慈航殿內,於師兄指著左排上首第二位道:“後日典禮時,請封師弟入此座,就怕怠慢了。第壹位安排的是大煉師童白眉,他和致遠是忘年交,也趕來觀禮了。”
封唐連忙擺手:“不可不可,我坐後面就是,那麽多前輩在場,就算沒有座位也是應當的。”
於師兄道:“您是代表宗聖館,代表趙方丈來的,您來便如趙方丈親至,安排在這裏都怕委屈了封師弟。”
推辭了壹番不得,封唐也只好由著崇德館擺布。
於師兄陪著封唐回到雲水堂,封唐去敲駱娘的門,沒人回應,給駱娘飛符,壹時半刻也沒等到回復,於是向於師兄道:“我那友人沒在,要不明日再去?”
於師兄笑道:“無妨的,武陵山很大,先陪封師弟上北峰走走,明日再約齊貴友前往中峰,兩處景致各有不同,都值得玩賞。”
武陵山的景致確實很美,與大君山的壯麗完全不同,封唐遊到日頭落山也沒盡興,準備第二天再登中峰。
回到雲水堂,封唐想起駱娘來,過去敲門,駱娘卻正好就在屋中,於是把明日去遊山的事情跟她說了,駱娘道:“好啊,正好難得來貴州壹趟,不僅是武陵山,還有辰山,都要去好生看看。”
問起今日的行止,駱娘道:“我去了他們於氏子弟居所,見了於致遠,跟他談了幾句。”
封唐忙問:“妳說什麽了?”
駱娘冷笑道:“就是問了問他,林煉師和他之間的修為差別拉得越來越遠,他有沒有想過怎麽追上去。還問他,當年不娶,現在糾纏,是不是很後悔。最後我還問他,現在的新娘子和林煉師比,誰更美。哈哈!”
封唐好懸壹口氣沒喘上來,不悅道:“人家成親之前妳跑來說這些做什麽?”
駱娘道:“我就是看不慣他的做派,聽說了他的事情後,就壹直覺得林煉師當年不值!算他有點眼色,回來成親,若是還敢糾纏林煉師,我非去妳們大君山教訓他!還有,妳們宗聖館是怎麽做事的?為何要放他進去羞辱林煉師?”
封唐問:“妳跟於致遠以前有仇?”
“沒有。不認識!”
“那妳跟我們林師叔以前是親是故?”
“素昧平生!”
“那妳管那麽多閑事做什麽?”
“世間的不平事我都看不慣,看不慣的我就要管,怎麽了?難道縮起來當烏龜麽?”
“那妳做這些事有沒有考慮過後果?要是妳把人家的親事攪黃了怎麽辦?”
“黃了就黃了唄,省得他又害人,照我看,蘿心洞的女修就不應該嫁給他!”
“我......妳要是自己來的,愛做什麽做什麽,可妳是跟著我來的,妳闖出禍事來,人家還以為是我們宗聖館的主意!”
“我說妳這人年歲不大,做事情、想問題怎麽那麽暮氣呢?”
兩人壹通爭辯,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封唐道:“要麽妳明日自己下山,要麽我知會於長老,讓他們請妳下山,妳自己考慮清楚!”說罷,扭頭就走。回到自家屋中,封唐回想這件事請,兀自氣憤難平,忽而警覺起來,連忙掐了清心訣入靜,暗道自己今日怎麽會這般火大,還是修為不夠啊。
但掐了半天清心訣也不管用,腦海裏總想著今天這壹出,時而是駱娘過來當面道歉,時而是駱娘不知悔改連夜下山。於是打坐中也留意著隔壁屋的動靜,想聽聽對方有沒有出門。
但到了後半夜也沒等到駱娘有什麽動靜,反而等來了壹個他最不想私下見到的人。
於致遠靜靜的站在房門外,就這麽看著封唐。
封唐有些不知所措,道了句:“於師叔。”
過了良久,於致遠輕輕道:“跟我來。”
封唐只得硬著頭皮跟出去,來到山中壹處人煙稀少之地,兩人就站在月下。
於致遠仰頭望著清冷的月色,又是壹陣沈默,沈默得令封唐心裏壹陣陣發涼。